清晨,许君正睡得迷糊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声,动静很大。
没等睡眼惺忪的许君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平安就急冲冲地冲了进来,“少爷,你快起来!”
许君被平安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赶忙从床上下来,“打来了?”
“什么?”平安愣了一下,“不是,少爷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神偷吗?咱们将军抓住他了!”
还以为是敌军打来的许君闻言整个人顿时就焉了,他兴致缺缺的往床上挪去,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平安立刻拉着他,“少爷,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吗?外面可是有好多人都想去看热闹。”
军营当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能自由活动的时间的,除了训练时间外,三餐饭后都有一段休息时间,现在正好就是吃完早饭的时间。
许君抬眸看了一眼吵嚷不歇的门外,依旧兴致不高。
平安却没准备再让他回床上睡回笼觉,即使他对神偷的事情不感兴趣,这会儿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军中不比家中,家中许君饿了可以随时开小灶。在这里,除了几个副将或者鬼面将军之外,其余的人都必须得遵守军中的作息。
平安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神偷的事情,一边给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许君穿上衣服,好带着他去食堂那边喂食。
他的任务之一,就是每天都把他们家少爷喂得饱饱的。
大榆皇帝丢了玉玺,这事已经沸沸扬扬传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神偷一路从国都往他们这个方向逃来,禁卫军花了足有一月的时间都没能把人拿下,甚至仅是捕捉其踪迹就已力竭。
可那神偷踏入他们这里后,才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被发现踪迹。
昨夜,鬼面将军更是设天罗地网,直接就把人困在了营地附近城中一处旧宅中,正待拿下。
要说那神偷号称天下第一,也确实名副其实,他迄今为止十余年里就无一失手,神乎其乎的飘逸功法和来去自如的莫测手段是众所皆知。
可就是这样一个神乎其技的人,数千禁卫军花了足有一月时间都未曾拿下的人,他们将军却只花了三天就找到且困住了,眼下更是要拿下!
这事情一传开,军中之人顿时疯狂如斯!
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撂下手上的事情,亲自去看看,哪怕只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平安领着自己家小少爷到饭堂时,原本这个时间点应该挤挤嚷嚷的饭堂人数锐减大半,空空荡荡。
平安的注意力还在那神偷的事上,他竖起了耳朵伸长脖子,去听旁边那桌的小道消息。
许君乖乖自己拿了早餐,眉头轻蹙小口小口地咬着。
说是早餐,不过就是三个大馒头加一碟泡菜,末了,还有一碗清汤寡水的粗米粥。
馒头又硬又冷,泡菜小小一碟,粗米粥估摸着里面还有昨天的剩饭。
这段时间里,如果要选出营中最让许君不能接受的地方,那大概就是吃食和用水。
吃食方面,早饭如此,午饭和晚饭也没太大差别,只不过午饭和晚饭的馒头再多一个,粥稠些,再加上两个素菜。
馒头和粥尚且如此,素菜味道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油花那是没有,连盐都少得可怜!
而用水方面,更是让许君无法忍受。
在这样燥热的六月天里,军中的士兵日常操练不停的情况下,规定用水方面却是省之又省,漱口洗脸不说,洗澡都是两三天才洗一回。
大热天里,一身黏呼呼的汗水和汗臭,就这,差点没把许君逼疯了。
算起来,这吃食和用水方面也归他管的,每月的用度调度都由他说了算,不过即使他有心改变现状也无可奈何。
每月上面拨下来的粮款就那么多,虽说常驻军队一般都会自己种植食物,但这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群时不时就会来骚扰抢粮的土匪。
边关军驻扎的地方是一座旧城,名为晋江。
晋江本是小国晋国国都,十余年之前大榆和对面的夏开战,夹于两国之间的晋国被踏平。富裕的土地与苍翠的山林,在这十来年间不停歇的大战下不断被践踏。
文化底蕴深厚的晋江,成了如今这大漠孤烟的落魄模样,原本的住民也多沦落为山间的匪徒。
他们居住于两国边境贫瘠的山脉中,人数众多,贫穷至食不果腹,常年来都依靠着骚扰两边的军队夺粮生存。
要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夹缝中求存,可即使如此也依旧改变不了他们令人厌恶的本质。
这群家伙就是瞄准这里是交界之处,两国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时常下山骚扰军队抢粮。
有时候军队辛苦几个月种出一批粮食,自己都还没吃到,就直接被这群人半路抢走,更甚至地里才成熟的粮食,一夜就被人偷偷收了大半走。
若追,他们就逃到敌国境内,让人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