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只好垂了手,老老实实道:“喏,我知晓了。只是……”
天锦抬起头来,“没有什么只是。记住我的话,不要告诉刘裕,孩子是他的。他一直以为孩子是谢琰的,那便让他误会着吧。”什么时候解除了误会,什么时候再来说后话。
朱瑾眼瞧着她和刘裕不能相扶相认,心中焦急。可惜焦急半晌,却是无可奈何。
孩子的娘亲尚且不着急,她朱瑾急个什么呢?
就这么枯坐了半晌,天锦扶着腰身起来。朱瑾忙去搀扶,一面搀扶一面询问,“可是要去院子里走走?”
天锦颔首,面容上总算有了些温柔的笑意,点点头,“不走多远,就在咱们院子里转悠。今日我不舒坦,外人但有来见,一律不见。”
朱瑾听话地应下,立时招手吩咐下人,往门口守着,不可放了外人进门,惹了天锦不痛快。
看看天色,已经是巳时,那日光倒也不大。天锦扶着朱瑾的手臂,顺着小花坛慢慢走着。走了没多久,丫鬟进院子来摆饭,一桌子好吃的菜肴都是天锦所爱。她怀孕在身,口味跟从前变化挺大,厨下做饭也就慢慢摸着了门道。
往常她的胃口一直不算好,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嗅到饭香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食欲。她温柔笑笑,拍了拍朱瑾的手,“我好像闻到了豆腐脑的味道。”
朱瑾笑起来,“专程从北国请来的厨子,这豆腐脑做的一等一,今日肯定是练手的。”顿了顿又道:“他手上的绝活可不是豆腐脑,而是嫩的如豆腐脑一般的鸡肉丸子。等你生了小公子,月子里旁的不能吃,这鸡肉丸子却是极好的。”
看来,即便是她不怎么上心,朱瑾几人对她生孩子坐月子,却是十分上心了。她温柔一笑,眸光中有难言的温情。倒也并不多说什么,就那么扶着朱瑾入了花厅。
一碗豆腐脑吃罢,她唇齿都都是香气。
丫鬟见状,忙又为她再盛上来一碗。她捧着一碗小巧的豆腐脑,笑着看碗里头放下的砂糖。看了片刻,忽觉得肚腹有些疼痛,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头。
朱瑾就在她身旁,惊疑起身,“怎么了?”
她放下豆腐脑,苦着脸色,“有些腹痛。”
一听说肚子痛,花厅中的丫鬟们都吓了一跳。不过,虽是惊吓,却不敢做什么决定,都匆匆围拢上来。朱瑾最是慌张,神色间焦急不堪。别看她平常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没辙。
天锦捂着圆滚滚地肚腹,摇了摇头,低低出声,“去叫稳婆来伺候。”
奶娘,稳婆,大夫,丫鬟们都是一早就准备下的。真到了快生的时候,立时就能派的上用场。朱瑾像是这才明白过来,忙吩咐下人去传唤。很快,稳婆来了,大夫来了,其他伺候生产的人也都来了。
天锦小心翼翼往产房走去,还没走两步,便是走不动了。她直愣愣站在那里,倏地挺直了腰背,低下头,下身全是赤红的鲜血,骇人眼目。
朱瑾惊叫一声,“哎呀……”
那稳婆也是个性子急的,再也等不得,匆匆忙忙来帮忙抬天锦,口中道:“快,烧来热水,快,准备药箱。快,公主要生啦……”
她这一嗓子叫完,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情况紧急,当下各司其职,飞快忙碌起来。
然而,天锦这一胎却生的很不顺利。进了产房一个时辰,她躺在床榻上,满身大汗,雅黑的头发像是被雨水淋湿了,偏生屋子里的炭火还暖着,屋子外一片寒冬。她自己却是没能生下来孩子。
朱瑾是女人,自然不避讳她生孩子的问题。站在床榻前,又是焦急又是担心,“怎么还生不下来……我听说,旁人生孩子,再是难受,这羊水破了也是快了啊。”
稳婆催促,“姑娘还没嫁人,赶紧的出去吧,站在这里没得扰乱了公主的心绪。生孩子哪儿那么容易,都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儿奔生,娘奔死,要命过筋的。”
天锦躺在床榻上,只觉得满脑子晕晕乎乎,已经快没了力气。耳畔稳婆的话是听得不太清楚了,却还是迷迷糊糊道:“先出去吧,孩子生了,她们自然唤你,你在这里帮不上忙,无端教我难受。”
她发话了,朱瑾不敢再留,只好出了门去。
到了这个时候,产房中就只剩下助产的一众下人了。天锦咬着牙忍耐着疼痛,浑身的力气已然用光了。偌大的肚子颤抖的愈发厉害,但孩子丝毫没有要下地的意思。稳婆道:“公主再喝些牛乳,没有力气,怎么生得下来啊。”
立时有丫鬟递上来牛乳,还有温热的乳酪。
天锦躺在床榻上,半分力气也没,艰难地摇了摇头。她是实在吃不下任何,也没有任何的力气。
稳婆道:“公主,你这样是不行的,再用些力气吧。”生孩子走鬼门关,没有力气的产妇,不知道死了多少。堂堂锦公主,条件已经是最好,只是天锦这样的情况,终归也是有些不妥当的。
受了稳婆的激励,天锦最后一点力气被唤醒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紧紧抓着床单,又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