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锦几乎被气乐了,嗤笑一声抬起头,“视如己出?”
她的眸光充满了敌意,“想方设法将孩子的父亲除去,再来我这里说,愿意将孩子视如己出吗?”
刘裕一怔,忽然挑起了浓密的剑眉,“你……知道了?”他微微眯起眼睛,“你将谢……你将他藏起来了?”
唐七公子就是谢琰,谢琰不愿在众人跟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他当然不会傻到去帮谢琰点明身份。所以虞美人中,大家都唤谢琰做唐七公子。
天锦和他都知道唐七的身份,却没说的那样分明。
她笑起来,扶着肚子抬头瞧着他,“你既然有心追杀他,我如何有机会将他藏起来?”
微微站起身,缓缓往屋子外头走去,幽幽道:“现在把人追的没了,却眼巴巴地跑来问我他的去处。我……”她回过头看着他,绽开一个绝美的笑容,“如何能得知?”
她的笑容素来很美,可惜对着他,却藏着万千的疏离,透着冷漠。
一语毕,她冷冷转身,走向园子里,不再回头。
“锦儿……”刘裕一步追上来,伸手拽着她半只珍珠广袖。想要说出的话,却始终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拽着她的袖子,舍不得放手。
她冷冷回头,瞧着他的手。
那只手修长有力,是武人拿剑的手。手指又长又大,虎口处还有很厚的老茧。这双手,曾牵起她的小手,曾将她拥入怀中,曾是她全部的倚靠和梦想。
她说的是——广陵城为舞伶之时。
可如今,她看着这双手,竟没了往日心动的感觉。
那种绮念,早在跌下百丈瘴气悬崖,落入万毒谷被唐七所救之后,就变得缥缈无痕了。
她没有动,盯着那只手。
刘裕的心陡然生了一股难言的意味,缓缓松开了手指。
天锦收回广袖,一步步踱出了花厅。
刘裕不请自来,什么也没问出,也没能增进一分的感情,就这么匆匆去了。天锦在水榭前听朱瑾说起他离开,微微点了点头,问也不曾多问一句。
她转头瞧着池上衰败的残叶,神态如常。
她和刘裕的感情,恐怕真的是要过去了。可曾经,分明还那样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