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显看向天锦,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连忙点了点娇容美姿的佳人道,“这婚礼也不是一个人的事,何况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够名正言顺风光大嫁?”
如此一想,似乎也很有道理。只要能让天锦开心,就让这次的风光一嫁成为她记忆里的新起点,“好吧,那替我谢过陛下。”
“那是自然的。”高公公瞬间眉开眼笑,又提醒道,“你现在还要谢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刘裕撇向眼前的掌印太监,未入朝中就能感觉到里面的纷乱复杂。
“是啊,那就是我们宰相大人了。”高公公在两人之间笑来迎去,夸过这个又赞那个,“赐婚之事是宰相大人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提出的,皇上又恩准了。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赐婚,可是天大的荣耀。”
刘裕狐疑的看向司马元显,神色警惕,不为所动。他可不会相信司马元显会善心大发!
“谢过宰相大人。”天锦温婉一笑,欠身行了谢礼。
这样温柔如水的恩谢不但令刘裕没由来的反感,还得来了司马元显的冷笑。大概在两人的记忆,天锦从未如此谦卑的与旁人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天锦从悬崖下被找回并失忆后,刘裕一直认为这是他们重新开始的好机会,所以他想对她好,做一切只要能让她开心的事情。可是他们的关系不但没有被拉近,反而在刘裕心中越发的疏远。
“这次就谢过宰相大人了。”刘裕从天锦的身上收回目光,再转向司马元显时瞬间从阴郁变为冷冽,“不过我刘裕自己的事向来喜欢独断,早上大人在朝中处理事务又辛苦,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劳大人操心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大有劝司马元显别多管闲事的意思。高公公尴尬一笑,任他再厚脸皮也只能无奈无话了。
“尊重刘太守的意思。”司马元显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含笑答应了他,眼角处闪烁着锐利的光。
“时候不早,我也要安顿兵,明日上朝再向皇帝谢恩。”刘裕不再与两人纠缠。
高公公也觉在两人之间摆弄累得慌,趁早散了的好,“好,那我也不打扰太守大人了。”
司马元显拂袖将手负在背后,言简意赅,“不送。”
天锦欠了欠身,随着刘裕一起转身而去。
夕阳柔光的勾勒下,那容颜倾城的女子身姿曼妙,步态轻盈端庄。再铁血军人的映衬下,宛如在悬崖上迎风而来的花。
她才和刘裕般配啊!
司马元显撇了两人一眼,也莞尔一笑的转过了身。只是在转身的瞬间,高公公留意到司马宰相的笑容,在嫣红的夕阳下,显得极为诡异与血腥。完全与朝廷上进谏时的诚然诚恳完全相反。
在权谋深处小心漫步的高公公,能够感觉到一场腥风血雨不会远了。
翻过几座坎坷的山,又走过一段漫长而曲折的路,带着无尽的执着与思念,素衣女子再次来到记忆中的街道。
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但那条熟悉的街道依然在脑海里铺开。连走到哪里会有棵树,走到哪里会有一块石凳她都明了。
偶尔有人匆匆走过的小街上,一对衣着朴素的男女子正快步走着。走得稍急一些女子似乎看不见,阳光下明亮闪烁的双眸竟没有半分焦距,但这也依旧挡不住她的神采精华。而她旁边的男子一直搀扶着她,步态稳重小心探路。那男子带着一张面具,看不见他容颜,却能从他坚韧的手骨挺拔的身姿看出,此人也绝非凡品。
“唐七,我们是不是就快到了?”目盲的女子心中暗暗推算,刚刚差不多时便问向身旁的人。
唐七抬首看去,街口就在眼前了,“是啊,走过这条街就到了。”..
只要走到街口再右拐,就是建武将军的建康府了。
那里是天锦的家,也是他们最终停歇的地方。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熬街口时,一阵清晰的乐器声音传入他们耳内。这段声乐他们并不陌生,还很熟悉,每当有人嫁娶时,必然会被奏响。
唐七明显感觉到天锦的手臂颤动了一下。
建康府里真正办婚嫁的喜事。
可是,建康府的主人正是刘裕啊。他早已娶妻,他的妻子正立在一墙之外,为何府内会有这样的演奏!?
唐七看着府外挂满的红绸,本想为刘裕辩解两句,却最终因为想不出辩解的理由而重新撒了个谎,“我们……我们好像迷路了,往左边拐吧!”
唐七当时扶着天锦向左拐去,然而那女子却立在原处纹丝不动。
她站在街口的拐角处,脸上的神情从期待变为失意。她向着建康府的方向微微侧身,抬起头遥遥望去,失去光明的眸子坚定而凄切,“这条路就算我化成灰,也会随风飘至,绝不会错。”
唐七沉默,红绸随风飘动,他无从辩驳。
“建康府里在办喜事!”天锦低声说着,神情里却是突欲而出的悲伤。
有赶马的老奴从旁经过,唐七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