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菲尔终于失去了伪装的耐心,冷笑道,“侍读就是侍读,果然是口齿伶俐。但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别以为自己长着一张狐媚的脸,就可以让殿下对你死心塌地。男人最终是心怀天下的,而你这张最终会老去的脸什么也给不了他。只有我,才能给他想要的!”
奈菲尔挑衅的话并没有让熙宝为之震惊,她抬着头不动声色,目光清澈而沉淀。那种似乎能将对方一眼看穿的视线,让奈菲尔莫名的退却。
熙宝最终叹了口气,舒展了眉宇。凝望着年轻的公主,想到了从前的自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棋子的命运比你想象中还要可悲!”
凄凉的话语让奈菲尔为之一振,心里闪过一丝悸动。眼前这个并不比她年长多少的女子,竟有一种历经世事的深沉。
熙宝莞尔一笑,好似自嘲。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你在笑我?”
“不是。”熙宝看着奈菲尔,突然想到枫凰当初对自己苦言相劝的模样,大概就是这样的场景吧。她们都曾是乱世里的公主,各有骄傲,各有悲剧。
“王妃若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寒舍茶凉,就不留了。”熙宝抬了抬手,低语送客。
兴许是觉得对方侮辱了自己,奈菲尔上前一步,目光阴鸷的压低的声音,“来日方长,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冷哼,傲慢的拂袖而去。
水月也自然跟着离开了,她就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小丫头,何去何从都不能自己。
默默看着奈菲尔离去的背景,愤愤不平,“宝姐姐何必顾及她,水月是紫琦殿下赏赐的,整个紫东府谁敢调动她。若她真想要,如果跟紫琦殿下要去好了,到时紫琦殿下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熙宝轻哼,“紫琦殿下看到水月在她那,自然什么都明白了,更不会给她好脸色。”
一语道破天机,默默恍然大悟,不禁对熙宝露出赞叹的眼神。再次看了看刁蛮公主背景消失的地方,不禁觉得她真可怜。
世事是如此凶险,她还毫无察觉。离开了故国来到他乡,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还是从前的公主。殊不知那些恭维她的人,不过是看看紫琦殿下的份上给她三分笑脸。若她长期失宠,这里便是她的寒冰地狱。
“也罢,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熙宝转身进了屋。
默默跟着心里有些忧虑,紫琦殿下已经好久没来这里,难道他的心真的就变了。
“阿宝姐姐,我们要不要去见一下紫琦殿下呢?”
“见他做什么?”
“我们毕竟要长期住在这里的,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就这样和紫琦殿下弄僵,恐怕不太好吧。”默默说出了心里的盘算。没有了紫琦殿下的宠爱,连那些下人说话的声音都高出了几分,长此以往她们在这里会步步难行的。
熙宝立在窗口一盆栀子花前,轻轻叹息。这盆花是紫琦送的,枯萎的花瓣预示着它已经过了最艳丽的花期,这大概就是自然的定律,谁也逃不过。
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有他的痕迹,可是所有喧嚣都会落幕,所有相遇都会走向分离。
“我们不能在这里长住了。”
“什么?”默默走上前去,有些怀疑道,“阿宝姐姐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虽然有意一问,但默默觉得此刻的情况没有比留在紫琦殿下身边更好的了。外面风云不定,连落脚都是问题,更何况是周全的保护呢!
其实熙宝也没有想好,但她知道,她确实不能再住在这里了。她只会一味地干扰他,搅乱他的生活,起码……此时的奈菲尔公主对他还是很有用处的。
思来想去熙宝坐回案几上叹息,“我写一封信给他吧!”
“写信?要不还是当面说吧?”默默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当面说事情可能会有转机。
“不用,帮我研墨吧!”
紫琦已经不是原“琦”字旗下大军的主帅了,但是征还还被留在原来的位置,像以往一样每日重复着那些操练、演习。一丝不苟,对旁人的献媚充耳不闻,对自己直属的上司也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似乎还在等着某一个人的归来。
当收到他的传唤时,征还毫不犹豫放下手中的事,直接来到紫东府。
“见过殿下。”
三皇子的书房内,征还对着案几上端坐的年轻君子行礼。
自从发生了之前的事,紫琦对征还也冷落了许多,但他却从未责怪他,怨恨他。
他就是淡雅的谦君子,是非分明的佳郎君。
“免礼。”紫琦端坐在案几旁,窗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越过走廊就是花苑。里面的花朵或凋或盛,一朵唱罢另一朵正登场。
迎着阳光,他骨骼清晰的手指游走在一封信的边缘,信已经看过了,似乎另他有些在意。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紫琦没由来的一问,征还随即会意,“放心吧,每日都有操练,未曾放下。将士们都等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