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桓玄无缘无故被谢石软禁在此数月之久,他表面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似乎已经认命。心底却十分的怨怼,发现谢石被人在背后戴上了一顶油光发亮的绿帽子,他开心都来不及,岂会多管闲事?
英儿见他掀开被子躺进去,一副无意多言的样子,只好作罢。
她默默退到门外,合上门,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听到里面的呼吸声变得平缓,就闪身离开了。
然而,就在她离开的时候,原本已经睡熟的桓玄,却突然睁开了眼……
弄风堂内。
天锦与谢二相谈甚欢。
谢二美丽大方,从小饱读诗,却因是女子整日被困于内宅之中蹉跎度日,她性子虽沉静,无争无求,但人的本性让她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充满好奇。
尤其是她天锦讲得断笛的事情。
“对了,天锦。刚才你说的那个故事里,提到了一位将军,他是何人?”
天锦自然不能告诉他,那位将军就是她二哥,只能假装并不知对方身份,一脸遗憾的告诉她,“那位将军古道热肠,是个好人。可惜我与他并不认识,只是听闺中好友提起过。”
她完全是以第三者的身份来讲她与刘裕之间的故事,谢琰的出现虽不可避免,却被她机智的圆了过去。
谢二一脸可惜,双眼紧紧盯着她看,“也不知是不是我听得太认真,总觉得那位将军似乎对你……”话说了一半,她有意顿了顿。
见天锦看过来,才笑着说完,“对你这位闰中好友有些复杂难明的感情。”
天锦一怔,好似没听明白似的,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她。
谢二也朝她眨眨眼,“你说是不是呀?”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我那位好友只当他是一个热心,值得依赖的朋友呢,况且那位将军也从未表达过什么……”
话到最后,天锦蓦地想起一事。有一回夜里,她在湖边撞到了谢琰伐舟独饮的事情。
那是她与谢琰最亲近的一次接触。
虽然那晚他很奇怪,说了许多让人莫名其妙的话,但他若真的对她有意,她也不可能感觉不到的吧?
天锦不由陷入回忆,那晚在船头还摆着一盆虞美人花,引人想入非非,但当时她已是待嫁之身,一心一意要嫁给刘裕并未多想。眼下被谢二这么一说,她不由又想起当初有个神秘的人,送了她满屋子虞美人花的事情。
莫非……不,不可能。
莫名的,天锦突然没了底气。
“妙妙,你真的想多了。”她严肃道。
不管怎样,她已经有阿裕了,不该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谢二仿佛被她说服了一样,浅浅笑了起来,“许是你是对的,是我想多了。”
两人********的顺势将话题转移这院中梅树上,畅快地又聊了几句,直到外面风渐渐大了起来,这才各自离去。
天锦回到青秋堂,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等她迈进屋,果然就看到了端坐在上的郭氏和谢道韫。
她还没开口,郭氏已然愤怒地拍桌而起,喝道:“跪下!”
无缘无故的,天锦当然不会跪。可她身后的方葵却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逆来顺受的样子,看得天锦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叫你跪下,你没听到吗?”郭氏怒不可遏地瞪着天锦,见她这无动于衷的态度,气得脸色都青了。
她本就是特意打听了谢石的行踪,得知他公务堆积,恐怕不到天黑是不会从书房出来的。她这才气势浩荡地跑过来找麻烦的。
没成想到,却扑了个空。
她实在不想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就算不能收拾了那小-贱-人,也铁定要让她吃一吃苦头才行,否则难解这心头之恨,也就耐着性子在这等着。
而之后谢道韫也来了,谢道韫一来,郭氏的底气又足了些。
两人在屋子里喝足了三盏茶,等了又等,终于把人给等回来了。
原本就怒火积压着,再见天锦这目中无人的模样,郭氏再也压制不住火气,“恃宠而骄,不服管教!来人,将她给我压下去,杖打五……三十棍!”
郭氏原本是要说五十棍,直接将天锦打死的。可碍于谢道韫在场,才拉回了些许理智。毕竟在谢石的院中,她这般高调将人活活打死,只会惹得谢石与她离心。
“夫人,不要啊……”方葵率先喊出声来,脸色惊慌,心里暗暗焦急着。她忍不住拽了拽天锦的裙袄,小声道:“姨娘您服个软啊。”
天锦若是轻易的就向人服软,那她就不是天锦了。
她静静的扫视着郭氏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孔上,又将目光转身一旁事不关己的谢道韫。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与天锦打了正面,可见平日里这个女被谢石藏得有多深。谢道韫心里也怨着这个女人弄得内宅不宁,郭氏要教训人,她自然不会拦着。
不仅不会拦着,她一早就派人守在书房附近,只要谢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