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王麻子认出了我,爱新觉罗·多尔衮的第十九代玄孙:爱新觉罗·多尔衮犊子。当然,他知道这不是我真正的名字,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毫无疑问是个盗墓贼。
王麻子看见我和老伙子在一起,他聪明的脑瓜子里闪出了无数种可能性,他不由在想:难道老伙子又回去干老本行了吗?他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终于将自己洗白了,究竟是多大的诱惑才让他舍弃了现在的安定,选择铤而走险?
大伙都知道,这是我跟老伙子一早就设计好的桥段,就是故意勾他王麻子肚里的馋虫,河北省的领导班子今年就要换届了,不管哪个部门,再过俩月,该提干的提干,该退休的退休,他王麻子今年能不能冲一冲,就看他年底能不能干一票大的了。
很显然,王麻子自从看到老伙子跟我走在一起,他心里就认定了我们俩暗地里有大买卖要干,举报两个盗墓贼这种事对他来说毫无利益,最多捞一面小红旗加500块钱奖金,能从我俩嘴里套出来大墓的位置然后带人去截胡,那才是他王麻子的心思。
我跟老伙子前脚刚上了二楼,王麻子后脚就跟了上来,这老王八蛋是典型的笑面虎,他站在我身旁,我甚至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冷冰冰的。这种老狐狸果然还是要靠老伙子去对付,我恐怕还是嫩了点,但这场戏我是缺一不可的男配,所以就算我有些紧张,也必须要赔老伙子把戏演完。
还好我想起了老伙子临进门前对我说的话,他说:如果你和王麻子对话的时候感到有压力,你只要提醒自己你是未解之谜研究所的一员,你比他级别高多了,他他妈在你面前还不如一个村长,那样你就不会怂他了。
我想起这番话,不由的想笑,心里也安慰的许多,其实我怎么可能怕他王麻子呢?我连周伯人这么大的官儿都不惧,更何况一个省级文考所的副职。只是我觉得他比聪明很多,我怕我万一说错了什么话,搞砸了老伙子的计划,拖了团队的后腿,那可不就成了葫芦娃救爷爷———全完了。
老伙子站在一张板凳上,踮着脚,想去取木柜顶上的一个蛇皮袋,那里面可能是些旧衣服什么的,反正是软的。王麻子在旁边笑:“哎呀你慢点,也不瞧瞧自己多大岁数了。”
我瞧机会来了,连忙凑上前去帮忙,我胳膊这么一抬,不经意间就把大衣内兜的古代玉佩掉在了地上。王麻子瞧见这一幕,那身手如狼似电,极快无比,一弯腰,嗖的一下就抢在我前面把地上的玉佩给捡了起来。
王麻子何许人也?
那是跟老吕和老伙子同级别的怪物。
只是拿在手里两秒钟的功夫,这件玉佩代表了什么,他已然心知肚明……
老伙子故意拿了几件旧衣服,但并没有转身就走,正如他之前所言,王麻子是聪明人,如果老伙子特意跑回来只为了拿几件破衣服,那自然是不合逻辑的,所以老伙子又走到自己原来的办公桌旁,将一本笔记裹在了衣服中,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低声喝道:“走。”
王麻子问老伙子:“去外地吧?”
老伙子笑道:“咱本来也不是北京的嘛。”
王麻子说:“几点的车?”
老伙子说:“明早的车,咋啦?”
王麻子心中闪过一丝窃喜,故作姿态的说:“你老伙子不仗义啊,好不容易回趟娘家,一顿饭都不吃就走。我还以为你下午的车呢,原来明儿才走啊?得了,啥也别说了,今晚我请客,谁都不许走啊,今晚不带外人,就咱仨,后海走着,一醉方休!”
王麻子这番话倒是挺豪迈,可他肚里那点花花肠子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老伙子的确是老江湖,算计王麻子一套一套的,他知道如果主动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他王麻子必然会生疑,所以老伙子就用这种损招,让他王麻子主动来约我们,这样一来,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
老伙子跟王麻子推推拉拉的上了我的车,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周伯人的车,王麻子坐在后排对我笑道:“小伙子挺有钱嘛,这x5得值一百多个吧?呵呵,这年头古玩生意不好做喽,清明的粉彩盘子,官窑的,现在市场上一万来块钱就能收到真的,你这一辆车就得值一百多个盘子。”
我听到这番话,脑袋一下嗡嗡作响。
这哥们什么意思?
不是在套我话吧?
还好老伙子及时帮我解了围,他笑道:“老王你这话就俗气了,官窑的粉彩盘子就算只值一百块钱一个,那也是文物,是历史文化,岂能是什么宝马可比之?汽车再贵,坏了还能再造,文物坏了,却不可再生,你说你堂堂一个所长级的人物,政治觉悟咋这么低呢?”
王麻子哈哈大笑:“老伙子你这老王八蛋真是个天生的伪军,你他娘的当年在南京捣腾文物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古玩放在博物馆里也没人去看,还不如放在市场上流转,让更多流淌着红色血液的人们去主动了解祖国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还能顺道把钱赚了,岂不两全其美乎?这话是你说的吧,你可别不承认,我告诉你我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