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松玉当然不会真的赶刘寄奴出门,他只是想借这件事,来警示大家。他知道陆英此人面冷心热,绝不会落井下石。只是他没想到其他的弟子竟然都要求一起受罚,座下弟子如此齐心协力,他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华松玉朗笑两声,继续道:“你们既然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这次的责罚就免了罢!”
众人听得华松玉如此说道,俱齐齐欢呼了起来,杜仲拍拍刘寄奴的肩膀,笑道:“还不去谢谢陆师弟?”刘寄奴会意过来,冲到陆英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拳道:“多谢师兄!”
陆英冷冷地看着刘寄奴,脑袋上下勉强动了动,算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径直走开到一旁待着去了。
这个动作虽然极为冷淡,但对陆英来说已是非常难得,刘寄奴自然一清二楚,心中的敌意也消散殆尽,实际上他对陆英也算不上敌意,最多只能算是看不惯陆英冷冷冰冰的模样罢了。这次也算是重新认识了陆英。
刘寄奴欢天喜地地跑到华松玉前,再深施一礼道:“多谢师父开恩!”
华松玉见弟子之间的嫌隙已消,老怀大慰,抚须笑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今天也耽误不少时间了,仲儿,你带着几位师弟先练习一遍猿走之术,”又把眼睛投向了杨胆,招招手道:“芨儿,过来,为师今天先教你五禽戏的入门招式。”
这边杜仲应了一声,招呼几个师兄弟并排站好,开始练习猿走之术,连陆英也远远地站着,保持和众人一样的姿势,一齐练习。
华松玉将杨胆带到练武场边缘,在一块千疮百孔的大石墩前停下,看着杨胆道:“芨儿,我华家五禽戏,乃华家先祖在上古奇术‘二禽戏’的基础上,通过模仿五类动物的动作而创,一曰虎踞,二曰鹿行,三曰熊搏,四曰猿走,五曰鸟飞。每式五招,共二十五招,今日便传你虎踞之术!”
“虎踞之术分为虎举、虎扑、虎爪、虎尾和虎伏五招,”华松玉将双掌直举过顶,口中喝道:“看好了!这便是虎举之招!”左右脚分开立定,双掌猛地一伸,顿时周身旋起一股飓风。杨胆耳中似听得一声高亢入云的虎啸之声,眼中所见,真如一头猛虎高高跃起,直若择人而噬!
话音刚落,华松玉双腿前后一蹬,双掌成爪,一前一后,口中喝道:“虎扑!”那股飓风猛然大作,包裹着华松玉的身躯,华松玉化作一头猛虎,作前冲之势,杨胆鼻中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之气,一时震惊不已!
还未等杨胆缓过神来,华松玉低喝一声“虎爪!”双手猛地向前击出,飓风随着双手的动作而向前席卷,刮得杨胆的脸颊隐隐生痛!
随着“虎尾”二字的发出,华松玉猛一转身,从背部卷起一阵狂风,狂风力道极大,将杨胆吹得连连后退。还未等杨胆站稳,华松玉又低喝一声“虎伏!”双手双脚收回,顿时漫天狂风消散无踪,竟似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看得杨胆目瞪口呆。
一套招式使完,华松玉额头隐隐冒出汗滴,他看着杨胆,轻声道:“猛虎从风,虎踞一术的精髓,便在这个风字上,招式虽然简单,但你若能从简单的招式中,发出旋风之力,方算有所小成。”伸手向杨胆一延道:“先从虎举开始练起。谨记神发于目,虎视眈眈;威生于爪,伸缩有力;神威并重,气势凌人。来!”
杨胆闻言,依着华松玉的模样,双掌向上平举,口中低喝“虎举!”双手往上一伸,别说飓风了,就连一点掌风都未曾带起。
华松玉却似极为满意,点点头道:“姿势不错,但要做到心有猛虎,想象自己是一头猛虎,手向上举时,要配合吐纳之术,形神意气,凝而为一,方能有所提高。记住,平举时吸气,上举时吐气,再来!”
杨胆收回双手,再次平举上伸,仍是毫无动静。
随着华松玉不断地“再来!”杨胆不断地重复着平举、上举再收回的动作。举得百下,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双手有如千斤之重,每向上抬高一点,便要耗费全身力气。
华松玉眉头微微一皱,平常人第一次起码能举五百余下,而杨胆只举了百下,便已气力不济,看来这杨胆的身子确实太过虚弱。为了不打击杨胆的信心,华松玉轻轻赞道:“芨儿,练得不错,今天就到这里罢,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继续!”
杨胆如闻仙乐,将沉重的双手放下,也没力气回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杨胆大喘粗气的时候,旁边的一棵枯树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小子都坐在地上啦,这还就不错!爷爷,你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
杨胆闻声抬起头,只见枯树的枝丫上,坐着一个少女,正在捂嘴轻笑。
少女的年纪与杨胆相仿,只穿了一身翠绿的薄衫,在这天寒地冻的季节中,竟是一点也不感觉到寒冷。少女长着一张极为精致的面孔,双眸有如一汪清水,看得杨胆的心神一荡,但双眸中的讥笑之意浓烈,令杨胆脸色微微一红,将目光看往别处,不敢再直视少女。
华松玉也看了一眼少女,抚须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