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子为难你这老王八,老子给你指条明路,你把那小子脖子上的皮毛给我,我便让你进去。”却是看上了李清珏身上的狐裘,怪不得区区二十两银子也不放在眼中了。
这狐裘起码能值个三五百两银子,又是李清珏心爱之物,李管家哪里敢去要?心里便有些后悔,还不如听了少爷的话,不进城好了。可现在骑虎难下,在这么冷的冬天,李管家额上也密密麻麻的尽是汗滴,也顾不得抹去,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叩首道:“官爷放过小人,小人不进城了。”
那军官唰地拔出尖刀,脸上尽是凶意,狞笑道:“老王八,这可由不得你了,你当这是你家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见军官拔刀,城门处几个小兵也挺起长枪,慢慢踱了过来。那些苦力见这管家竟与官兵起了冲突,也不要工钱了,齐齐叫了一声,便四散而逃,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李清珏见情况不对,远远朝那军官地叫道:“你做什么!快放了李叔!”却是军官把刀架在了管家的颈后,李管家浑身哆哆嗦嗦,显然是吓了个半死。
那军官狞笑一声道:“这老王八意图行刺本官,被老子发现得早,当场拿下,这老王八叫你少爷,老子看你就是主谋!”向身后士兵使个眼色,口中道:“兄弟们!给我把他拿下!”几个士兵发一声喊,快速上前,几柄长枪,将李清珏团团围住。
李清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军官,怒道:“你含血喷人!光天化日之下,随意欺压良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那军官哈哈一笑,得意道:“怕?在扶桑门,我就是天!兄弟们,给我打!”几个士兵将长枪一抛,奋起拳脚,如雨点一般,向李清珏身上招呼过去。
李清珏自小不爱习武,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是这些官兵的对手?三两下之间,就被按到在地,揍了个头破血流。
那军官冲到李清珏面前,一把夺了他的狐裘,见狐裘到手,便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老子心地善良,就放过这两个王八蛋吧!”他倒不是真突发善心,而是怕闹出人命,不好收场。
几个士兵听了军官的话,便停了下来,那军官先回到李管家身边,从他手上抢过那二十两银子,丢了一锭给那几个士兵,士兵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簇拥着军官回到城门去了。
李管家由于年纪较大,众人也不敢对他下重手,拳脚基本都落在了李清珏的身上,所以李管家身上倒没落下什么伤痕。
李管家连滚带爬地跑到李清珏身旁,只见李清珏口鼻都已出血,左眼肿起高高一块,衣服也多处破损,浑身都是鞋印,身上骨头也不知有没有折断,想来定是伤的不轻。
李管家轻手轻脚地扶起李家大少爷,两人也不敢再做停留,连那几车货物也不要了,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向垒郡方向走去。
这十一月的天气甚是寒冷,又有刺骨的寒风不停地扑面而来,李清珏没了狐裘,衣衫又被撕扯的不成样子,才走了半里路,就被冻得直打哆嗦。管家将自己的披风披在李清珏的身上,李清珏披了一阵,发现管家牙关都开始打战,又把披风还了回去,两人推让半天,最后决定一起裹着这件披风。
又走了半里,管家首先挨不住了,眼睛已经开始发黑,步伐也蹒跚起来。管家有气无力道:“少爷,我实在是不行了,我记得前面有间破庙,我们到那里歇歇脚吧...”
李清珏低声应过,搀扶着管家,向破庙方向走去,不多时便到了破庙外。要说这破庙还真是破,墙体上俱是大大小小的裂缝,油漆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块,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墙上的几个大洞,证明这破庙原来还安有窗户,惟有大门还稍算完好,虽然也是破破烂烂,但起码还能挡住些北风。
李清珏搀着管家,推开大门,却惊讶地发现,庙里残破的神龛前,有人生了一堆小火,而在火堆的旁边,坐着一个瘦弱的少年,也是一脸惊讶,正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