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熊熊燃烧。白如夜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他甚至直接在杨胆身边坐了下来。白如夜抬头看着月亮,他轻轻地道:“我知道你会恨我,我设计除了你外公,甚至你杨家一门都无翻身之日。但我不在乎你的恨意,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恨意中长大的。”
杨胆默不作声,突然向白如夜扑了过去,右手扬起,手中已握着一块碎石,朝着白如夜的头部砸去。
这一扑,已用尽了杨胆的全力,但在白如夜看来,简直可笑的紧!他伸出左手,闪电般擒住了杨胆的右腕,略一用力,碎石便从杨胆手上掉了下来。接着轻轻一扔,杨胆便飞出山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终究没有爬起来。白如夜这一下迅如闪电,杨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摔倒在地,手上脚上俱是擦伤,半天也动弹不得。
杨胆抬起头来,瞪了白如夜一眼,恨声道:“狗贼,你杀了我吧!”
白如夜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你我之间又没有仇怨。”
“呸!我外公何等英雄!与你又有何仇何怨!你们为什么又要陷害他!”
白如夜眉头一皱,怒道:“他在你眼中是英雄豪杰,在我眼里却是个阴险小人!他害了我的父亲,累我母亲客死他乡,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有什么杀不得的!”白如夜顿了一下,忽而叹了一口气,语气渐缓,道:“你外公虽是我的仇人,但对于凯国而言,他却是中流砥柱。在下自知杨将军一死,凯国将会大乱,虽非我所愿见到,但父母之仇,须臾不敢忘。在下只想要杨将军一人性命,本不同意他们这弑君之计,但在下本事不济,若不依他们之计,此生难报大仇。我亦不想将你牵扯进来,但你身份特殊,,我也无法让你置之事外。”言毕,白如夜将杨胆扶了起来,让他背靠一块山岩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了杨胆身边,低声道:“杨公子,待此间事了,我必保你平安离去。”
杨胆只大声喘着粗气,两只眼睛仍恶狠狠地盯着白如夜,待得胸口气息稍顺,呸了一口,怒道:“你胡说!我外公是个好人!他从来不会胡乱杀人!”
白如夜满脸惊讶地看着他,疑道:“你不信我说的?”又随即释然,柔声道:“你年纪还小,自不知这世间众人,却是善恶难分,好人也会杀好人,坏人也会杀坏人。”
言毕,白如夜抬起了头,不再看他,只看着满天的星月,喃喃道:“二十五年了,历经苦难,总算报得这深仇大恨。杨公子,你先听听我的故事,再来判断你外公是不是个好人。”他也不管杨胆有没有在听,抑或只是想把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发泄出来,低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的寒冬,黑沼蛇妖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开始进攻凯国北方,关潼将军猝不及防,被打得节节败退,不足一月,漠北均已沦陷。”
“凯帝姬文杰急派你外公率虎熊两营北上救援,而我的父亲,当时正在熊字营中任百夫长一职,随着军队共同北上。”
“父亲的家就在北方,母亲就守在家中,当时虽然未被战火波及到,但按照局势发展,随时都有可能沦陷。所以父亲为了保护家乡,在战场上拼死战斗,竟屡立战功,军衔一天天地升了上来。”
“在一次战斗后,熊字营的营长被流矢射中而死,而父亲此时已经是这位营长的左右手了,于是,我父亲便被提升为了新的熊字营营长。”
“当时战况十分惨烈,关潼将军死守在玉带河畔,背靠大河,破釜沉舟,以两千残兵,死死地咬住蛇妖的两万大军,将他们成功地牵制在了玉带河一线。”
“你外公的军队尚有近万人马,他将虎熊两营分成两部,我父亲和你外公各率一部,从漠北两侧悄悄潜入蛇妖军队后方,力求一战而胜。”
“我的父亲就在进军的途中,收到了一封家信。信是由我在家中的姑姑寄过来的,信中说我母亲临盆在及,但由于身子虚弱,气血不足,很有可能导致难产。原在我母亲怀孕初时,村中的老卫疗士就建议我母亲服药打掉,但母亲历来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怀了身子,所以不顾旁人劝阻,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白如夜似是想起了母亲,忽然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