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气息流转,光线扭曲了所有瑰丽的色彩,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儿小石,整个画面微微波动,一切都已不同……
“族长,恭喜族长…是个小子!”楚氏部族经验最丰富的产婆从屋子里跑出来,带着狂喜的神色。
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小院,院落外人头攒动,听到声音,大声欢呼起来。
“阿大,孩子叫什么好啊?”被称做族长的中年男子神色狂喜,对着身边的老者问道。
老者笑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却假装生气道:“问我干什么?问祭巫大人啊!”
“是是是!”中年男子赶忙答应,“我这就去请风爷爷过来。”
“哈哈,不用请了。我来了。”门口一阵长笑传来,众人纷纷让开,露出一条小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自小路而来,白色的胡子足有两尺,眉毛也弯弯的垂在脸上。
“族长!”尽管年龄已经大了,仍然对着中年男子行礼。
大汉挠挠头憨厚一笑,“风爷爷,您看我儿子叫叫什么名字好呢?”
老者听着婴儿的啼哭,捋了捋胡子,“这孩子哭声如此响亮,又是在我族危难时候出生。以后定会乘凌云之志,踏破这千万里罪土,撑起我族光耀万世的天!就叫楚天吧!”
“楚天,楚天!这个名字好,我儿子就叫楚天了!”
……
“天儿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大汉头痛的揉着眉心,如今楚天已经一岁多,却是经常无缘无故的哭泣。
“阿大……红的……破……破了……”楚天指着面前的大汉,断断续续的却是说不清楚。
“阿母…血……血……大洞……”
……
楚天两岁,经常说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楚天天赋异禀,从小过目不忘。然而,本应是部落天之骄子的他,从小却瘦弱,由于不分昼夜的啼哭,导致楚天的精神也萎靡不振。
“姐姐,你肚子裂开了…呜…好多血…”楚天对着新来的照顾自己的侍女说道。
“天儿,你又瞎说!”抱着楚天的妇人轻轻的拍着楚天的背。
“阿母…呜…天儿说的是真的……”楚天边哭边说,整个人缩进妇人的怀里。
“白蒂,你别怕,没什么事儿你就先下去吧。”妇人安慰着怀中的骨肉,吩咐侍女下去。
“没事儿,奴婢不怕,夫人您去休息一会儿吧。少族长交给我招呼就好了。”被叫做白蒂的少女却是没有像其他侍女那样露出惊慌的神色,反而笑的灿烂。
……
吼——
如闷雷般的兽吼声炸响在楚氏部落,巨足践踏着楚氏部落的高地山川。曾经能容纳十数万人的部落此时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蒂儿姐姐……”楚天藏在一处废墟中,侍女白蒂的尸体就暴露在楚天的眼前,身子已经快要几乎变成两截,只剩腰腹处一点皮肉连接着,嫣红的血液在破碎的瓦片上汇聚成小溪。
“阿母……阿大,你们在哪啊?天儿好害怕!快来救救天儿吧!呜……”
……
“哦~飞咯……”
自楚氏部落灭亡已经过了一年之久,楚天可能是楚氏部落唯一活下来的人。
大鸟在离地十几米的高处飞翔,十几个孩子紧紧的抓着巨鸟的羽毛,大声的欢呼着,楚天也在其中。
大鸟是苍鹰部落的图腾,而楚天也已经在苍鹰部落生活了快要一年……
……
“族长大叔……你不要去好不好……你会死的……”
“哈哈,小天不要瞎说!族长怎么会死呢?再说我们这次狩猎就附近,很安全的!”
……
“族长!族长!”
“战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苍鹰部落的老人族长仰天怒吼,老脸上眼泪纵横。
“灾星!你是灾星!”
部落的所有人因为族长的死亡陷入了无限的悲痛中,不少人更是想起了狩猎前楚天曾经说过的话,对着楚天怒目而视。
楚天跪坐在地,双手抓着头发,“天儿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灾星!”
“滚!滚出去我们的部落!”
……
“这小家伙有什么用?杀了吧?”
“杀什么杀?留着当口粮,等食物不够了,正好充饥,这细皮嫩肉的。”
一群干瘦的男子手中拿着有很多缺口的弯刀,站在一只已经腐烂的巨兽尸体前,讨论着关于在巨兽腹中发现的小孩子。
楚天趴在腐肉中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
“呸,妈的!竟然没带把!生个这东西有什么用?”男人狠狠的对着躺在地上,下身被鲜血染红的女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
“小天,照顾好…照顾好我的孩子……阿嫲求求你……”女人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把怀中刚出生的婴儿递给身旁不大的孩子,就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