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碎尸,已经盖上了一层微白的雪花,就连喷涌而出的猩红,也早已丧失了原有的温度,有着微微凝固的迹象。嚎啕大哭过后的香竹,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犹在脸庞,忽然貌似想起了什么,扭头朝着隔壁的房间奔跑而去,那模样仿佛有着什么令其担心之人居住其中。
“碰!”撞开房门的瞬间,一根悬在房梁上的白绫,吊挂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女尸,让刚刚恢复平静的女孩,再次发出了心如刀绞般的哭嚎!然而当这一切,落入到以剑杵地的修罗王眼中,却毫无波澜。冰冷的嘴角甚至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在痛苦中成长,而这痛苦,无疑不是沾染着杀戮和血性!要么是自己的,要么……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
“香竹,奶娘已经死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刚刚修罗王出手的一幕,并非没有铁家的目击之人,一位年纪与香竹相仿的女孩,迈步绕过了前者,一手捂着被匪人撕开的衣领,来到了香竹的近前,小心安慰着对方。
在众人放下了悬挂的尸身,整理了庭院的血迹之后。依靠着仅存的女人,直到天亮,方才让整个铁刀堡重新恢复了平静。缺少了男人的巨大城镇,所有的院落俱是房门紧闭,并从那隐约的女人抽泣声中,散发出了无尽的哀痛!
换了一间偏房的修罗王,拿着手中的铁签,正拨弄着面前取暖用的炭火。香竹则是双手抱肩面朝墙壁,丢给了这家伙一个后脑勺。压抑的气氛,就连那升腾的火苗,好似都显得沉重三分,无法自然飘荡。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你总不能效仿你的那个奶娘,厌生寻死吧?所以生活还要继续!”此刻的修罗王,犹如一名心思睿智,性格沉稳的长者,张口开导着女孩。毕竟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尤其是自己负伤的原因,一旦公布于众,怕是九死无生!
眼看这香竹毫无反应,又从鼻息之中感觉到并无大碍,刚要闭目养神的男人,猛然见到这丫头一跃而起,双膝跪倒在了自己的近前,令他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你……救了我的命,而我帮你报了仇,可即便算做两清,也不用参拜如此大礼啊?你这丫头莫非有事相……”
“我要学武,想要拜您为师!”根本就不等修罗王说完,香竹的呐喊便打断了他的质问。以至于整个房间安静了许久,仅剩下炭火发出的噼啪响动。
“呵呵!为何非要和我学武,难道就因为我的身份?那么我告诉你,即便收你为徒,也得不到本王的真传,因为修罗之道,拒绝女子。此条铁律并非是由我所定,而是由这名刀记载!”说着随手一招,立于一旁的修罗刀仿佛充满了灵性,发出了微微的鸣叫之声,好似回应着主人的话语。
“徒儿不求位列十王之一,只求自保便可,还望师傅成全!”刚刚发生的一幕,让这个心慈面软的女孩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深知想要活下去;想要重新撑起铁刀堡?就必须得到面前男子的支持,否则仅凭借着幸存的铁家女人,在这人心险恶的封魔郡,妄图觅的一线生机,无异于痴人说梦。
盯着拜伏于地,不肯抬头的女孩,修罗王盯着那脑后的马尾,足足深思了数十秒,方才发出了重重的叹息。“你既然如此一说,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本王最为不爽的就是欠人人情,又何况是条性命。所以……”
“这么说您同意了?”对方的话语让香竹心中一喜,抬头望向修罗王的双瞳之中,立刻闪烁着兴奋的目光。
“希望,你不要嫌我严厉才好!咳咳!”说到此处,胸前的伤口,再次迸射出了一丝殷红,明显重伤未愈的后者,已经达到了身体忍耐的极限,一双火红的双瞳缓缓合实,进入了调息之态。而一旁的女孩,也极其乖巧的选择了闭口,起身又从鹅毛大雪的屋外,取来了些许木炭填入到了火中。
这一坐便是整整的两天两夜,直至第三天夜里,水米未进的修罗王,居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双眼,随后五指成爪,一把撕开了胸前厚重的纱布,即便内伤依旧极其严重,可外表的创口已然全部愈合,那新生而出的肌肤甚至没有一丝疤痕的影子?轻微锦缎碎裂的响动,同样也惊醒了沉睡之中的香竹,让她亲眼见到了这神奇的一幕。因为只有身为当事者的女孩,才知道两天前,这位面前男人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了何总地步?可不到三天的时间居然痊愈,足以堪称奇迹?
“怎么?打扰你休息了?”发觉女孩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修罗王嘴角微微一挑,恢复了精神的脸庞,刹那显得多出了几分成熟男子的俊俏,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冰冷。
“没……没有,只是师傅你的伤……?”
“习武之人难免刀光剑影枪斧加身,仰仗着体内经脉灵气,康复起来速度自然要远超常人!既然你已经醒来,那么为师今日,便给你上这第一课,天下大势刀宗剑门!”
万万没有料到第一次的传授,居然是与各方的势力有关?顿时勾引起了女孩的兴致。毕竟常年深居铁刀堡,犹如身在穷乡僻壤,外带女儿的身份,对这世界的诸多势力就算是想问,平日都不便开口。自然更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