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毁掉了。
两人依靠着长廊而坐,秦长安凝视着院内的景象,如今已经是深秋,院子里除了杂草挚爱,并无艳丽的花朵绽放,只有那一棵大树,枝丫上的落叶在风中摇曳,时不时地落下几片,洒下满地金黄。
脑袋里有一个遥远的片段闪过,她眸光大亮,朝着龙厉粲然一笑。“知道吗?在民间但凡家里有女儿的人家,会在女儿出生的隔天埋下一坛女儿红,等到女儿出嫁的那日再取出来品尝,又称女儿酒。”
龙厉来了兴致:“这种习俗,本王倒是头一回听说。”
“我记得大娘曾经跟我提过一句,说是陆家也为我埋下了女儿酒,就在我院子里的树下。”她眼神含笑,更显得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熠熠生辉,闪烁着明媚逼人的光彩,“噌”一声站起来。“我去给你找铲子。”
面对风风火火说走就走的女人,龙厉攸地打断她,把她整个人扯过来,跟他面对面,贴近到她能够细数他眼睫的数量。
“找什么铲子?”
秦长安白他一眼:“女儿酒只有父兄才能取出来,我爹不在了,两个哥哥远在千里之外,当然不能随便找个人挖出来,难不成你还想假手于人?还是你想让我这个行动不便的孕妇去把自己的女儿酒取出来?”
龙厉无言以对,很快就看到这位号称是“行动不便”的孕妇,动作轻巧灵敏,从屋子里找出铲子,欣喜地将铲子塞到他的手里。
身为她的男人,的确无法容忍妻子的女儿酒被别的男人触碰,但向来身娇肉贵的王爷蹲在地上,一铲子一铲子地挖掘树下泥土,实在是大煞风景,抹杀他的尊严和气势。
他轻轻咳嗽一声:“若是有人过来了,别忘了提醒本王一声。”他可是很好面子的。
秦长安笑着点头,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直到他铲了半天,也没看到所谓的酒坛子,他起了疑心,不悦地问道。
“该不会他们是骗你的吧,树下根本就没有女儿酒。”
她却很坚决:“大娘是个很好的人,绝不可能说谎。”
龙厉只能低下头,继续铲土,秦长安也觉得不太对劲,指了指旁边:“该不会是你找的地方不对,你试试左手边。”
又过了一会儿,秦长安清亮的嗓音再度传了过来。“你再看看右手边。”
龙厉的额头渐渐冒出汗水,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一百遍的蠢,他蹲在树下挖土,可不就是蠢极了?偏偏那该死的女儿酒怎么也不见踪影,害的他白忙活,又累有渴,嗓子冒烟,这像是他堂堂王爷要干的事吗?
秦长安托腮看着,低声呢喃:“该不会是在大树的另一边吧。”
纤纤玉指遥遥一指,指向龙厉的对面,他黑着脸直起腰,望着脚下一片被松动的黄土,眼神愈发不善起来。
“长安,你不会是在耍我吧?”他的脸色阴晴不定,这女人本就古灵精怪,在北漠的时候也让他吃了不少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女儿酒的传闻他没听过,不知真假,若是秦长安一时兴起而起了这个头,他还在找什么子虚乌有的酒坛子,可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就是因为迟迟没有看到酒,所以才让他更恼怒。
“你若嫌累,就别挖了,我自己来找。”她从他手里夺过铲子,惊觉木质把柄上满满都是手汗,但被他质疑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她根本顾不得安抚他几句,脸色很不好看。“到时候,你也别指望喝我的女儿酒,哪怕一口。我自己喝!”
心情莫名有些失望,她担心陆家双亲当真没有给她埋下一坛女儿红,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并未真心地把她当成是陆家的女儿。她更不想明明陆家准备了女儿酒,但最终却是她自己把酒坛子找出来了,面对那埋藏了十九年的美酒,却只能孤零零地自斟自饮,岂不是违背了跟家人分享女儿酒庆贺女儿长成的初衷?那还有什么意思?她还要这个男人做什么?
正在秦长安赌气弯下腰的那一刻,铲子还未碰到地面,就被龙厉抓了过去,他看向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无奈,把人按到竹椅上坐着,换了个方向,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又过了许久,秦长安取出丝帕替他擦拭额头汗水,脸上没了笑容,轻轻地说。“这么久也没看到任何东西,兴许真是没有吧,又或者曾经被人挖掉了……算了,你的手都红了,我们走吧。”
一声“算了”,却让龙厉心口一揪,他看着于心不忍,伸出手,长指轻柔地抵在她唇上来回抚摸。
“既然来了,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她忍不住笑了,心里不再空落落的,暗中说服自己,哪怕是今日找不到女儿酒,她也认了。龙厉身为王爷,却能放下架子,她没什么不满足的。
良久之后,龙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阳光下有一个暗红色的酒瓶,渐渐地映入他的眼底。
他轻轻用手拨开旁边散开来的黄土,却发现女儿酒的下面露出一个粗糙的木匣子,还上了锁,他拿在手里摇晃了一下,隐约能够听到里面细微的声响,有点像是纸张碰撞的声音。
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