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屋内养病的病人,却还梳着秀气的发髻,真把每个人当成傻子,还是她叶枫也就是个只会小打小闹的女人,上不来台面?
丫鬟双手不停地颤抖,拆了几根精美的发簪,因为心中十分慌乱,甚至还好几回扯到了叶枫的头发,叶枫的眼皮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下,这般的好戏,看得秦长安十分痛快。
剪子在手,秦长安知道叶枫肯定马上就要悠然转醒,但她还是干脆利落地抓了一缕头发,眼睛眨都不眨,就这么剪去一大半,手臂长短的青丝,无声落在木板床下。
当她还想剪下第二次,丫鬟已经开始掉泪,她视若无睹,正要使力的时候,却见叶枫睁开了一双迷惘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秦长安微微一笑,“叶美人醒了啊。”话虽然这么说,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从剪刀下传来,又是一大把的黑亮头发,被齐刷刷地剪了下来。
丫鬟见状,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入一个鸡蛋。如今小姐的头发一边长过腰部,一边却刚刚及肩而已,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毫无愧疚之心,秦长安幽然放下手里的剪子,拍了拍双手上的碎发,轻描淡写地说。“对不住了,刚才手滑,又多剪了一把。”
手滑?这种鬼借口,亏她说的出来!
叶枫猛地瞪大了眼,心中的愤懑和恨意满满当当,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她宛若受惊的小鹿,半坐起身,畏畏缩缩地靠在墙上,抓紧了身上的锦被,惶恐不安地问。“王妃,您怎么在这儿?”
“叶美人,你昏倒了,若不是我正巧想去你的院子看看你,你这条命也许就不保了。”
“多谢王妃相助。”叶枫深吸了口气,但言不由衷,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锦被。
秦长安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叶枫是在病中,身上却有很多破绽,在闺房内穿着一件单薄的绸缎里衣,却并未披头散发,而是梳着婉约秀气的发髻很显然,她是为了谁而精心装扮,等待一场看似无意的邂逅,不就是想见龙厉一面吗?
她是良家闺秀,一旦龙厉进了她的房间,而她却只穿着一套里衣的模样被他看到了,等同于清白尽毁——
可惜,一个从小就养在深闺的女子,终究只能相处这种不入流的方法,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叶枫终究是低估了龙厉,他是男人,但绝不是寻常的男人,这种小伎俩,龙厉一眼就能看透。别说会因为看到一个只穿着里衣的女人就负起责任,就算今日没有她把那个通风报信的丫鬟拦下,丫鬟得以告诉龙厉叶枫昏倒,他也不可能踏入清心苑去探望,更别说中计了。
秦长安眼波一闪,淑太妃想要扶持的对象,就只有这点手段,就这么目光短浅,头脑天真吗?!
“叶美人,刚才情况危急,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人可以搬动你,所以我找了慎行侍卫帮你。你放心,他把你用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没看到。若是你还不放心,可问问他是否有心纳妾,毕竟他是有家室的男人”
“王妃,我相信您说的话!”叶枫生生打断了秦长安还未说完的话,一脸恳切,眼神中透出满满当当的哀求,只能息事宁人。
慎行眉头一皱,即便叶枫是个道地的美人,但用苦肉计来算计王爷,真是在自寻死路。这样的美人蛇,别说王爷看不上,连他都知道敬而远之,叶枫又哪里比得上他家那位直率又体贴的娘子呢?!
“你不想把此事闹大,我就做主替你压下来吧。”秦长安浅笑嫣然,替叶枫拢了拢身上的锦被,但她越是和颜悦色,叶枫心中就越是寒意增生。
一旦秦长安把事情全都隐瞒了,她不就白白地昏倒了一回?说是苦肉计,昏倒却不是作假,大夫送来的药,她全都倒了,丫鬟端来的饭菜,她一点都不碰,这才终于在眼冒金星的情况下,失去了神志。
没有取得靖王的一点注意,她便是前功尽弃,半途而废。
她不甘心!
但是,比起白做了这么多戏,她更不能让龙厉听到一丝半点的风言风语,说她是被一个侍卫扛到炼药房来的,即便隔了一床被子,但她还是待嫁闺女,清誉最是值钱。
而她也打听到了可靠的消息,靖王有很严重的洁癖,女人更是如此,一旦让龙厉心中不舒坦了,她就等同于被打入冷宫,再无翻身之日。
“我给你写了药方,你这么弱的身体,一定要记得好好喝药,才能尽快康复。”秦长安挑了挑漂亮英气的眉,抬起下巴,朝着门外喊了声。“翡翠,一日三餐准时给叶美人送药,三天内叶美人若是没有好转,我唯你是问。”
翡翠嗓音清亮地答应了。
“王妃对枫儿关心备至,既往不咎,枫儿缠绵病榻,却连一个人都没来看我,就只有王妃了”叶枫哭得胸脯上下起伏,秦长安看不下去了,移开了视线。
她嘴角冷冷的轻扯,总是这样适合的娇弱,叶枫真的觉得自己演的毫无破绽吗?
过了会儿,精神恢复了几分,叶枫由两个丫鬟扶着,裹着锦被,却在离开炼药房的时候,感受到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