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他抓住她的手,蛮横地挤入她的指缝,跟她十指相扣,眼神熠熠生辉,炯然有光。
“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食言而肥。”她目光坚毅,回握住他的手,好似是一种仪式。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唯独双手依旧紧握着,渐渐的,也不知道是谁手心先出了汗,但谁也没有先松手。
“大瀑布比我想象中还要高,一抬头,就是天空,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她深吸一口气,湿气很重的清新空气在鼻腔内,令人神清气爽。“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们这辈子站的最高处?”
龙厉但笑不语,那张常常阴邪难分的俊美面皮,此刻却只剩下对她才有的宠溺笑容。
“我说,不会。”
“你说不会就不会。”
“这么听我的话?”他唇旁的笑意加深,神色一柔,更显翩然风采,卓绝不凡,喜上眉梢,俊美面容简直要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秦长安坚持不受男色蛊惑,冷静回应。“跳吗?”
“跳。”他的那双眸子仿佛要将她的三魂七魄吸进去,手掌捏的她的手指生疼,但好似只有让她痛,才能让人将此刻的瞬间,铭记于心,终生不忘。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纵身一跃,双双落入激流之中。
在大瀑布下的几十个族人,男男女女,伸长了脖子,无奈大瀑布的水汽飞溅,水声巨大,青天白日下,他们既看不到有人跳下来,也看不到有任何一声尖叫声。
最终有人眼尖,激动地指着上方,大喊大叫。“看!人!”
鄂婆婆依旧披着斗篷,一脸嘲弄不屑的表情,不冷不热地说。“废话,不是人,难道是鬼吗?”
众人顿时紧闭了嘴巴,只是心思浮动,眼神里满是焦虑紧张。毕竟大瀑布从来都是族内勇士证明勇敢的圣地,几百年来,可没有一对情人跳过,这让向来与世无争、淡泊宁静的巫族人,急的团团转,真怕今天又是目睹一桩惨剧。
“砰”,秦长安隐约听到再度扎入水潭中的声响,刚才从半空中跃下的感觉,好似只是一瞬间,却又极其漫长难熬。
龙厉坠落的速度稍快于她,但他自始自终从未松开紧握着的手,她想要睁开眼,但瀑布的水流实在太大,她无法看到他,但从手指上传来的温度即便越来越凉,还是能让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让她安心。
她伸手,划开面前的清水,在水潭深处往上游着,身体极为舒展自由,如鱼得水,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立即停下动作。
右手,是空的。
什么时候松开的?
她眉心紧蹙,掉转头,重新往下游,四处张望,水潭很大,深处金光迷漫,却始终看不到那个一袭银色锦袍的男人。
她的心,咯噔一声。
越往深处,越是心跳如鼓,她知道凡事都有个万一,刚才跳下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真到这份上,却难免阵脚大乱。
不会吧,枉费他是个皇子,那么尊贵的命格,原来也敌不过老天爷的意思。
老天要他死,他就得死,这一点,终究跟贫头百姓也没什么两样。
思绪胡乱纷飞,甚至一时间忘了呼吸,胸口发闷,脑袋发胀,眼角湿湿的,分不清那是什么。
正在此刻,她的腰被人从身后环抱住,脑袋里轰隆一声,好似天气突然打雷下雨,挡也挡不住。
刚才看到她游到深处,很明显是在找他……她突然不再继续找,怔住半响,脸上麻木的表情,更掺杂着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感。
他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划拉着清水,拼命往上游。
两人从水下破面而出的时候,仿佛身上披着一层散碎金光,那一幕犹如神迹,有着深深震撼人的力量。
水气在他们周围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彩,像是一道彩虹,让雾海更像仙境,美丽的无法用笔墨形容。
所有巫族人的眼睛一亮,紧张的表情褪去,阿鲁和他阿妹忍不住欢呼一声,被鄂婆婆瞪了一眼,他们随即低下头。
龙厉贴着她的耳畔,低声说。“刚才在水下怎么在发呆?不要命了?”
她摇摇头,不想说是在找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到清新的空气彻底填满了肺叶,才转身面对背后的男人。
“没受伤?”她一开口,嗓音有些哑。
“没受伤。”他下颚一点,却没有拉着秦长安出水,如今衣料全都贴在她的身段线条,他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芙蓉出水的模样。
她笑着问。“鄂婆婆,行了吗?”
龙厉拉过秦长安,挡在她的面前,只让她露出一颗脑袋,他直面不远处的巫族人,对着为首的鄂婆婆面色极冷。
“他们虽是外地人,但深受情蛊所害。既然他们敢跳大瀑布,大家有目共睹,我就成全他们,不过,解蛊之后,你们就要离开。”
鄂婆婆说完这一番话,才面无表情地走开,众人也渐渐散开,去做各自的事,可见在巫族内,大长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