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愧疚?”她当作没看到他的表情,自若一笑。
“本王从不内疚――”他又是一咬牙,将正邪难辨的脸庞贴上她的,目光灼灼,微凉的肌肤迟迟不曾褪去寒意。“你记住本王的话就行了!”
他不能后悔,就算重新活一遭,他还是会牺牲年幼的秦长安,利用她珍贵的血液。
但既然他对她有了别的情感,就会帮助她披荆斩棘,完成她每一个心愿!
等脑海里的回忆彻底消散,龙厉才低吐一句,坚定有力。“没用的男人才会在意女人的命格,就算你是克夫克子的天煞孤星,本王也要定了。”
她一时气结。“你才是扫把星转世!”
他心中爽快,没跟她计较,难得看到她脸上恢复了往日神采,唇边有笑。“屋里有文房四宝吗?”
“你要跟谁写信?”她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笔墨。
“前几天皇兄又让人送来了密旨,总得回几句话。”
“要你回去?这都第几回了?”
“第四次。”
她面色一沉,“催了这么多次?”
就算龙奕是龙厉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不再是宁王,而是金雁王朝的皇帝,龙厉是皇弟更是臣子……皇帝的密旨一道道地下,他却在北漠怡然自得地过了一年多,若不是她拆穿了他的真面目,他还想继续这么不明不白地缠着她?一旦让皇帝心存芥蒂,就算亲兄弟照样能不得善终!
“怎么?担心我们兄弟反目成仇?”龙厉手执着白瓷杯盏,嘴角微扬。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此刻的他,神色淡漠,笑容没有温度,轻描淡写的语气也不太上心。
“他是你的兄长,一母所生,你们应该从小就亲近吧。”她试探地问。
“德妃死后,父皇体恤我们兄弟年幼,无人照料,让两个妃子照顾我们,他在容妃的宫里,我则被淑妃养大。”他扯唇一笑。“见面的机会不太多。”
再后来,皇帝对这个病弱皇子越来越宠爱,年纪很小就给他造了靖王府,还未成年就搬出皇宫,这种荣宠也是百年内极为罕见的。
她心中一跳,他此刻的眼神过分遥远,好似无法触碰。寥寥数字就把这段兄弟情说完了,她却听不出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还是龙厉原本就孤僻无情?
她不清楚龙厉对政权有无野心,但的确是他精于谋略权术,扳倒了太子龙锦,成为辅佐龙奕上位最大的功臣。
“给先皇炼丹药的药师,真是太子的人吗?”她问出了长久以来深藏内心的疑惑。
“他是不是太子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皇认为他是不是――”他凉凉一笑,清明的目光犹如冰冷月光,扫过她的脸。
秦长安悚然一惊。言下之意,可不就是这些全是栽赃太子的阴谋?!
“该出手的时候,一旦犹豫,时局会被彻底改变。”他又笑,笑的她不寒而栗。“如果今日是太子登基,你觉得本王会在哪里?”
她的唇抿成一线,如果是太子称帝,那么龙厉会因为他往日的嚣张行事,而生不如死。
扫清了上官德派来的杀手,一时半会儿宰相的势力无法伸到珍珠泉,龙厉却突然提出来在某日清晨要出门。
“你不怕成为别人的焦点?”
她偏过头,他虽然可以行走了,但看上去还是一跛一跛的,本以为他在彻底恢复行走自如前不可能出门见人,绝不会沦为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谁敢嘲笑本王,就剪了他的舌头。”这般残忍的话,龙厉却是和颜悦色说出口的。
“我陪你。”秦长安不得不看着他,免得他嗜血的因子再度爆发,牵累无辜。
他薄唇微微勾了勾,得偿所愿,心情大好。
镇子上的商铺并不多,远不如皇城来的热闹,但胜在独具一格的风土人情。因为盛产萤石,连小摊贩的手里都是各种萤石所做的物件和首饰,不过都是下等货。
就在她驻足观看的时候,龙厉已然走入了一家首饰铺。
“公子想瞧什么?”头戴小帽的掌柜笑容可掬。
“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萤石拿出来。”
“好,公子要买萤石,这是来对了!”掌柜开了柜子,取出一盒以红色绒布铺着的首饰,秦长安一看,才知道上等和下等的区别,这里的萤石色彩明艳,胜在通透无暇。
龙厉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地扫视着手边的首饰,冷淡地一挥手。
“公子不满意?”掌柜很会察言观色,又看旁边还站着个年轻明艳的女子,顿时心中多了几分明白。“是要买给姑娘的?我这儿有一件,不过可不便宜,既然公子眼光这么高,我就拿出来,给公子过目。”
秦长安不以为然,她也是经商的,知道商人的那张嘴,可是有门道的。一来二回,不单讨得客人的欢心,还能把二流的东西卖出一等的高价。
掌柜走到内室,特意捧着一个银质盒子出来,献宝似的在龙厉面前打开。
那是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