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随着己方舰船的损伤加剧,战舰的差距已经明显产生了,当战场的逆风一旦刮起,败事就已经不远了。
第一条沉没的是“超勇”号,因为船只服役较久,且装备落后,超勇号的船体除了最外面用了一层铁皮外,内部完全的木质结构,木质结构在高爆弹或者是穿甲弹的攻势下,真的相当的脆弱,就好像纸糊的一般。
而随着超勇号的沉没,双方的战斗力差距也在逐渐增大,这种感觉,很不好。
大量的黑烟在这片小小的洋面上弥漫着,“鱼雷来袭!”瞭望手传递了情报,船只紧急回避,看着擦船而过的鱼雷,水手们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只是机械的点燃了洋枪,试图给能够看到的敌人以还击,然而一发燃烧弹落到了甲板上,剧烈的爆炸产生了。
木质甲板经受了狂暴的爆炸洗礼,变成了焦黑的木茬,受伤的水手呻吟着、惨叫着,还有一些更是被炸成了碎肉。
幸存的水手并没有机会悲哀,因为现在的第一要务是灭火,燃烧的火势被沙土控制了,当船员们好不容易能够喘一口粗气的时候,下一发炮弹有来袭了。
爆炸、灭火、装弹,致远号上的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有一格可怕的问题,当我方的发射一枚炮弹,而敌方却可以发射三枚的时候,这场战斗应该怎么打下去。
所幸,镇远号是一艘所谓的重型巡洋舰,如果是其他的所谓的轻型巡洋舰的话,或许它早就沉没了,感谢皇家把它造的这么好,感谢德国黑科技,让船上的大炮虽然一直过热,却还没有炸膛。
“报告!鱼雷发射管已经报废,无法使用状态!”水兵带来了新的坏消息。
坐在舰长室的邓大人皱着眉头,焦灼期要结束了,这场战役要到头了。
拄着指挥剑的邓大人坐在了那里,无悲无喜。
“报告,本舰的灭火沙已经用完了。”
“报告,燃料已不足30%!”
“报告煤锅炉有一个爆仓了,动力将减少三成!”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到来,邓大人却如老僧坐禅一样。
看着外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股大势已去的情绪在舰船上弥漫,邓公拔出了指挥剑,“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众人心中一沉,显然这是要做决定了,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邓公指着熊熊燃烧的舰首喊道,“倭舰专恃吉野,苟沉此舰,足以夺其气而成事!”
“全舰加速,目标吉野号,撞沉它!今日我与诸公共赴黄泉,岂不美哉!”指点江山的邓公看起来是那么的淡然,这种看破生死的作风,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了吧、
舰船开始加速,敌方的舰炮开始洗地攻击,一枚枚高爆弹落在了甲板上,所幸弹药即将耗尽,已经不会发生殉爆了。
最大航速18节的致远号笔直的冲向了吉野号,敌方的火力不断地攻击着这艘蹒跚的舰船,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值不值。
邓公的脑子里想起了一首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大概陆放翁当年的心情就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了吧,心中的无奈,心中的愤懑,为什么不可以更加努力呢?明明只需要再努力一些,就可以获得胜利了,可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吗?
不甘心,为什么那么不甘心,明明可以取得这场海战的胜利,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算了,不必要再执着大局上的胜利了,既然做不大的话,那就来一场王对王的战斗好了,我就拿东煌舰队的旗舰换重樱舰队的旗舰就好了,这样子也能压一压敌人的嚣张气焰。
就算是败犬,就算是输了有怎么样,只要能撞沉吉野号,那么此生也就值了,我华夏族群,从不害怕流血牺牲,如果能够靠我一舰之死,叫醒沉睡中的东煌,那还有什么好珍惜性命的?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没有意义,既然可以有意义的去死,那么诸君,让我们共赴黄泉!
全舰的官兵都在笑,大家似乎已经看到了吉野号被击沉的样子,吾辈的牺牲是有价值的,这就足够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每一个男儿都有一个梦想,为国为民,死而无憾。而现在他们距离这个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只要撞沉它,仅在咫尺的那艘吉野号。
它的火力很足,它的鱼雷也很多,它的舰桥很棒,它的一切都很美,正式因为其美丽,撞沉它才更加有价值,只有打疼了重樱,他们才会重视我东煌的水军。
“致远号拜托了,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看着原来越近的敌舰,不断在甲板上炸开的高爆弹,致远号发出了一阵阵呻吟,用尽了船上所有的灭火沙之后,高爆弹的洗礼,让甲板上的火焰越来越高,水兵已经无法在甲板上站立,被打的坑坑洼洼的机炮盾上布满了擦痕,预备炮手拿出了最后一颗炮弹,目光锁定吉野号!
炮响了,那一发寄予了厚望的炮弹笔直的击中了吉野号的甲板上,爆炸掀翻了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