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很痛苦,那就给他一个方向,让他用工作代替痛苦。
因为只有慵懒的人,才有资格那么矫情的活着。
封林晩转身,出了大殿。
随后有患有眼疾的老太监,摸索着端着毛巾、水盆,进入了大殿之中。
周曦是帝王,是靖国的天子,封林晩需要留给他颜面。
整理妥当之后的周曦,终于正常起来。
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成熟了许多。
身上虽然还不可见所谓的皇者霸气,却已然有了几分气度。
“师父!方才陆采所言,未尝没有几分道理。那些藩王,既然敢入京,那我们不妨留下他们···。”说到此处,周曦眼中尽是杀意。
所谓无毒不丈夫,亲手杀过人后,周曦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当一只羊通过啃食同类,成为狼后,就不可能继续再做一只羊了。
封林晩没有慷慨呈辞,而是直接将一份资料交给周曦。
见周曦正在不断翻看,封林晩这才说道:“有至少五位藩王,入京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后事,即便是他们死在了京城,他们的领地也不会出现大的混乱。而绝大多数的藩王,已经悄悄通过各种手段,或是买通朝臣,或是勾结修行界的匪类,或是在暗处陈兵···只要稍有不对,他们就会举起反旗,杀出京城。”
“陛下!这些藩王,如今为了反抗推恩令,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陛下令率先发难,失掉大义,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起兵造反。”
大义···这种玩意,有时候一名不值,有时候重过千斤。
靖国的背后还有景阳宫。
景阳宫内,除了那些出身皇族、贵族的那些修行者以外,还有许多也是平民出身。
如此构成了另外的势力平衡,悬挂在靖国之上。
并不是说,景阳宫为靖太祖所创,便是靖国皇室的一言堂,处处以维护皇室利益为优先。
倘若君王失掉了大义,那么景阳宫内,除了皇室嫡系的哪一脉修行者以外,其余几拨会自动成为同盟,不仅在景阳宫内压制皇室一脉,更会扶植起新的皇帝,取代原本的皇室一脉。何况景阳宫中所谓的皇室一脉,也与各路藩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不见得就是敌对。
所以,越是这种看似千载难逢的机会,越不能大意。
“陛下!您不仅不能杀他们,更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以防有某些野心勃勃的藩王,暗中对其他藩王下手,散布谣言,栽赃嫁祸。”封林晩说道。
周曦闻言,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然后冷声问道:“难道,我们就不能主动出击?比如···杀死某些过于危险的藩王,然后再将黑手转嫁给其他的藩王?”
这就是典型的一招贼喊捉贼了。
封林晩摇摇头:“陛下,您是天子,不是谋士,更不是鬼祟见不得光的脏东西,这种阴暗的小伎俩,您必须心中有数,却绝不能持之为手段,失了正大光明。这并不是说,束缚您,让您必须成为一个道德君子,而是一旦阴暗的东西接触多了,心胸会变得狭隘,目光也会变得短浅,而缺乏长远的战略和广阔的胸怀。”
“一位或者多为藩王的死亡,其结果并不是谁是凶手,而是大家愿意谁是凶手。无论是不是您杀的,只要有藩王死在了京都。那么就一定是陛下您的错。”
周曦闻言,眉头皱的紧紧的,看了看桌上的奏折,然后叹息道:“孤···寡人能禁止这些藩王入京吗?”
封林晩又道:“陛下!您知道,这不可能。藩王们未必会遵从您的号令,更何况···他们如今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如此···左右为难,难不成寡人只能任由那些家伙宰割?”周曦愤慨道。
封林晩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陛下!你何不想想,为什么这些藩王,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非要入京?入京···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有很多事,都是倒过来想想,就能获得全新的思路和视角。
只去计较失去,会走入死胡同。
不妨回过身来看看,会得到什么,哪怕得到的再稀少,也说不定是收获。
周曦静静的思考着,封林晩也没有再开口点拨。
等到一柱香燃尽,周曦合上一封奏折,随后说道:“寡人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我们主动抛出诱饵,让这些藩王自己先乱起来。他们来京都会师,目的不外乎探查寡人的虚实,同时挑拨寡人率先对藩王动武,从而获得大义上的优势。同时相互交流、沟通,商议何时一起举事。”
“所以我们需当先强大自己,显露獠牙,让一部分的藩王感到害怕。同时用一些名义上的诱饵,诱惑一部分藩王相互反目,互成仇敌。最后则是想办法,转移矛盾,让天下人都认为,有些藩王死的理所当然···而非是寡人在从中作梗。”
破坏永远比保护要容易。
靖国数百年国祚,分封了至少有数十位藩王。
这些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