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谷主还是那幅仙风道骨的清逸模样, 方漓看在眼中却是十分亲切。他讲的剑道并不高深, 但令这些刚摸着门径的弟子们精神一振, 每个人都有所收获。
讲完课, 严谷主的身形并没有立刻消失, 而是轻咳一声,说了一件事。
“今日你们来听我传法, 也是缘份。若有意成为丹华峰任峰主门下弟子者,不妨暂留。”
林玲小激动了一下,抓住方漓的手, 只想着今日来对了。
方漓却心绪宁静无甚波动。
这么多人呢, 她可不信严谷主会透露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就算透露了,这么多人里面, 有这个意向的肯定不止他们俩,就算没这个打算, 也会留下来听一听,好给亲友通风报信。
能保密才怪。
果然, 只有寥寥几人起身离开, 而严谷主所说的, 也不是他们所以为的, 能帮助他们成为任峰主弟子的什么秘诀。
“任峰主自斩雪界战后归来,重伤难愈, 境界已跌至元婴后期, 寿元不会再超过五十年。”
投影中的严谷主脸色沉重, 缓缓说了这么一个消息。
“任苒出身裂天剑谷, 若我谷中有弟子欲投他门下,不需顾忌。只是事关任峰主一身绝学传承,也事关你等自身未来,不可盲目跟风,定要好生考虑再做决定。”
话罢,不等众人反应,严野身影化光消失,徒留一殿惊诧不已的弟子。
半晌,轰然一声,议论声爆炸一般响起来。
林玲眼睛发直,一个劲地念着:“只有五十年,只有五十年了。”
只有五十年寿命的师父,意味着无论是修行的指导,还是来自师长的庇护,都只剩下这短短五十年。按严野的说法,恐怕还没有五十年。
那么,成为任苒的门下弟子,不管是真传还是嫡传,唯一的好处也就是这个身份带来的门中地位的提高,每月获得资源的提高。
这当然是很有用的,但是对于那些天资出色的年轻人来说,前期的修炼其实根本没多少为难。到四五十年之后,他们真正需要指点和教导的时候,师父却溘然长逝,这简直是不能再坑了。
“等等,那不是说,我们的机会大了?”林玲念了一阵,心思一转,突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附耳对方漓惊喜地说。
方漓知道她的意思。这样一来,很多出色的同门都会放弃拜师。对于他们这些资质平平的人来讲,师父哪怕只剩一年的命,能让他们成为真传弟子都是赚的。他们可不会放弃。少了那些出色同门的竞争,对他们反而是好事。
方漓微微摇头,轻声道:“出去再说吧。”
两人径直回小净峰,等众人都回来了,将这件事一说,果然几人先是惊讶,接着也高兴起来。
方漓不语,却是付春山泼了冷水:“别想得太美。我觉得峰主选徒弟宁缺毋滥,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收徒。光是我们这些人去,他会收吗?”
方漓也是这样想的。
一席话让大家冷静下来了,耿文乐挠了挠下巴,一拍巴掌:“嗨,真是想太多。我们就按原来的想法好了。反正竞争总是要去争一下的,但是成不成也别太放心上。”
这话不错,大家纷纷赞成。
方漓则是暗暗忧虑,任峰主伤得这样重,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送上玉瓶水,更不知道对他的伤有多少效果。
她用灵兽和稀释过的玉瓶水做过试验,但毕竟她造不出伤及境界与根基的内伤,虽然那些灵兽很快活蹦乱跳,也只能证明确实对治伤有效果而已。
而现在,任峰主的伤还超乎她的想象。明明那天在清露山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
“阿漓姐。”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方漓被林玲叫醒,原来他们已经放弃讨论成为真传的可能性,转而在讨论比试的事。
“现在是这样。我们这边,林玲赌咒发誓地讲,对那边的张芳晴一定能赢,我觉得平手应该还是行的。”付春山笑着说,被林玲瞪了一眼:“你不信我能赢?”
“信,信。不过打起来什么都不好说,咱们估计的时候要放宽一点。嗯,然后是花维,花维最能打了,跟景飞几次都是平手,这回他们应该也会让景飞来跟他打。”
景飞就是那个舍不得灵石的小气鬼,也是对方最能打的。
付春山是这么想的,如果对方派出别人,把景飞空出来对别人也没关系,花维对上他们小队别人也是稳赢。
然后付春山自己对一个。
“对方剩下来最厉害的那个叫李同,跟我没交过手,应该是半斤八两,输赢都有可能。”付春山不像林玲那么自信,其实私底下他把林玲那场也算作输赢不定的,因为两个姑娘过去交手也是互有输赢,不然对方哪有底气跟她大小声。
“所以炼丹才是胜负手。”耿文乐抢话,“大家都才筑基不久,花在炼丹上的时间不长。那边也就一个何滨有点名气,我可以试试跟他对抗,但是胜负不好说。另两个没名气,孙贺跟阿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