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成这最后一句话,就算再傻,也能听命白是何用意。
东厂和锦衣卫在南京都还设有据点和千户所,但实际上,自魏忠贤倒台以后这些便是形同虚设,尤其是东厂的番役们,在南京一带成了过街老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了。
就连魏忠贤最为如日中天的天启年间,都在江南一带发生过不少如同五人墓碑记的暴力拒捕、抗税等事,更别提如今这明末时节了。
吴伟业这个时候已经退了下去,其他的大才子们也没有人出来说些什么,谁都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的道理,更何况,眼前这些人是昏君信任的番子。
李有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周围人数众多的士子,把到嘴边的话头咽了下去,两方就这么耗着,过不久之后,一个番子跑来,手中还押着一个在场众人十分熟悉的人,张采见到了,更是面色大变。
原来,这个人就是方才从后门跑出去的周钟。
这小子出门之后就再也没了在书院中的大义凛然,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一眼就被上街的锦衣卫看出端倪,稍加盘问几句过后更是露了馅,这才把他给抓起来押进来。
那番子把手伸进周钟衣衫之内,除了搜出一个小盒子之外,又拿出来一封信,李有成拿到手中一看,嘿嘿冷笑着问道:
“这是什么,这信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小盒子是怎么回事?”
“这信不是我的!”周钟面色大惊,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平白多了一封信,挣扎半天,他忽然反应过来,喊道:“是你们陷害我,南郭先生,这信是这些鹰犬放进去的,不是我的,是他们陷害我!”
“聒噪,掌嘴!”李有成起身先是朝周钟脸上扇了一巴掌,紧接着抬起脚奔着周钟的膝盖踹过去,嘴里喊着:“跪下!”
周钟吃痛,一下子便是不可抑制的跪倒在地,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
“放肆!”张采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我辈士子就连县令老爷都不用下跪,又怎么会跪你们这些阉党鹰犬?实在是有辱人伦纲常!”
反正自己拖延的目的已经达到,李有成也是无所谓的摊手一笑,说道:“在座的都是读书人,咱们番役都是粗人,比不得,比不得。”
“他们只有十几人,不要怕了他们!”
“咱们人数众多,不要怕了这些鹰犬!”
很快,在场的很多士子生员便发现李有成和他手下这些东厂番子是在虚张声势,目前为止,除了抓到一个周钟以外,他还没敢做什么太多的动作。
想明白这个道理,士子和生员们便是不怀好意的围拢过去,就像当初五人墓碑记的事件重演一样,一时间,十几个东厂番子也都是如临大敌,各自下意识的将手握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抽刀动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却是一身盔甲的周经武终于带着神武军兵士赶到。
“周都督,你可算是来了。”李有成松了口气,连忙迎过去,指着张采等人说道:“这些书生正想重演那五人墓碑记的事,可是松懈不得。”
闻言,周经武倒是没什么惧怕和担忧的神色,呵呵冷笑一声,阔步上前,问道:“还有谁敢动的,站出来,本都督这里保证给他一个痛快!”
说完,明甲执锐的神武军兵士便是纷纷列队进围进去,拿着长枪和钢刀对准士子们,就像随时都会大打出手,根本不怕闹出人命一样。
不一会儿,神武军的人冲进来更多,外头还站着一些,直接将整个书院围的水泄不通,那些方才还跃跃欲试的生员士子们,见到人数众多的兵士,就连大声斥责的话都不敢说了。
据说这所谓的周都督是崇祯皇帝亲自擢拔,神武军这个名号也是崇祯皇帝朱笔钦赐,神武军战斗力或许不是京军序列中最强的一个,但他们却有一个天下间其它兵马都比不上的优势。
包括都督周经武在内,神武军的所有成员都是为明朝世世代代把手孝陵,大部分都来自当年老朱家用来打天下的淮西子弟,和天子亲军的地位也差不多了。
崇祯皇帝将这支兵马钦命为神武军,想来也是别有深意。
张采见到这些兵的模样,心中也便是明白和这些人动武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说道:“老夫尊称你一声周都督,周都督,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些番子可是在明目张胆的陷害我等无辜士子!敢问,这天下间还有王法吗?”
面对张采示好一般的话,周经武却并不领情,拿起小盒子和信看了看,冷哼道:“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恕在下不能徇私!来人,都带走,一个不要落下!”
李有成哈哈一笑,也是挥手对周围的番子说道:“来呀,把这什么书院掘地三尺,所有的罪证全部装好,今后可能用的着!”
要是只有这十几个番子,这种时候,生员们是肯定不会束手待毙的,但现在可不仅只有他们,还有为数众多的兵丁在此,要是反抗,只怕死字不知怎么写。
这些上过战场甚至砍过流贼的神武军兵士,面对这些将聚拢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