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党......”
光时亨显然没预料到事情会变化的如此之快,自己一下子就跌落到谷底,从清流大臣变成人人得以唾骂的欺君罔上之人。
此时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气节与名誉,仓皇拜倒在地: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臣,臣......”
光时亨能有这个反应,其实也无可厚非,毕竟现在的崇祯皇帝就好像是疯了一样,行事毫无道理,和从前就好像是换了个人。
想到这里,内阁首辅陈演忽然瞪大眼睛,难道...难道皇上是洪武皇帝爷投胎转世上身了不成?
陈演现在心里异常慌乱,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赶紧出列奏道:
“启奏陛下,光大人也是无心之过,念在他一心为国的份上,就宽恕了这一次吧。”
“是啊是啊。”
不出意外,群臣纷纷跳出来附议。
“一心为国!?”崇祯皇帝听见这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懑之情,坐在那呵呵冷笑半天,看着下面群臣说道:
“诸卿都是朕的肱骨大臣,可你们知道什么叫一心为国吗,群臣纲常,人为伦理,这些话你们成天挂在嘴边,可朕看你们一点都不懂!”
“光时亨昨日是自己去的吗,他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不然也不会站出来说这些找死的话。有些事儿朕本不想说,可你们非要逼着朕说出来啊!朕能怎么办,只能有一个杀一个!”
这话就相当与和大臣们摊牌,崇祯皇帝傻吗,不傻,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像提罢了,现在看来,大明朝这党争祸国果真不假。
关外的建虏是心腹之患吗,从来都不是,就算到了现在这种内忧外困的地步,只要京师不陷落,吴三桂搁在山海关不动,他们一样是打不进来。
在崇祯皇帝眼里,就连李自成和张献忠都算不上心腹之患,更别提那些窝在辽东的鞑子了,反倒是这些在朝廷上的大臣,才是大明朝衰落下去的根本。
你皇帝想要往左,他们非要向右,你稍微强势一点,他们寸步不让的把你逼到水边,让你服软。
试问,有这样一群唯利是图的东林党冠冕堂皇的站在朝堂上主政,怎么能不亡国?
某些有识之士说的攘外必先安内,在崇祯皇帝这里,外是建奴和李自成,内就是朝廷上这些自诩清流的东林大臣,不把他们一个个给换了、抄了,永远都不能安生。
像卢象升、孙传庭、孙承宗、秦良玉等等,天下间出了多少有能力的文官武将,还有秦军、白杆兵、关宁军等等,又冒出来多少战斗力强悍的兵马。
汉人缺战斗力吗,不缺,说到底还是朝廷没钱。
握着发达的火器制造方法却没办法造出来质量好的,有各方面人才用不上,那些战斗力强悍的军队饷银发不下去,衣甲和兵械也跟不上更新,这才是被关外的建奴钻了空子。
天启皇帝在位那么多年,当时的东厂督主魏忠贤奉皇命拼命给朝廷捞钱,甚至天启都在诏书上写‘朕与厂卫’这种称谓,足见这位‘木匠皇帝’的内心。
但魏忠贤捞了这么久,国库里充其量也就多了那几百万两银子,可崇祯皇帝昨晚抄国丈周奎的家得到多少,据李若链禀奏,仅仅从周府里拉出来的现银就有六百多万!
这还没算上各种珍奇异宝和名贵字画,周奎虽然是个国丈,但仅凭文册上那点田亩能给他赚来这么多银子吗,除了满朝文武的孝敬以外,暗地里指不定还进行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阴暗勾当。
现在朝廷一贫如洗,把崇祯的内帑和国库存银全算上,都抵不上国丈府十中之一的资产,这种时候,崇祯皇帝还和他们谈什么大义,摊牌开战吧。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实在不行就把内行厂和西厂一块再弄出来,老子再怎么说也是个现代人,要是还玩不过你们这些东林猴子,那岂不是太给穿越的丢份了!
崇祯皇帝出人意料的直接摊牌,相当于彻底和大臣们撕破脸皮,这戏也就无从演起,群臣纷纷低着头用询问的眼神互相观看。
“这...这...”
群臣说不出话来,因为崇祯毕竟还是正统的皇帝,有些事明着不能乱来,不然今日恐怕就连皇宫都出不去。
“光时亨,朕今日要在朝堂上问你一些话,若是一五一十回答,朕保你无虞。但若是敢有一丁点的隐瞒,那朕就让东厂再问你一次,你可明白?”
崇祯皇帝一共没上几次朝,但每一次都会将原本还不错的心情搞得极差,说话的时候脸色阴沉,根本不像是闹着玩。
“陛下,臣,臣...”
光时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没了方才昂头挺胸的正义模样,东厂大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进去了就别想完整的再出来。
“朕问你,昨日跟你一同去回香楼的,到底还有谁?”
“陛下,臣不知,臣真的不知啊。”光时亨屁股撅起老高,可以从颤抖的话音中听出来他是真的害怕,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