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圆桌上摆了八道菜肴,香气四溢。
谢钧尝上一口,顿时赞不绝口:“你请来的厨娘,果然不同凡响!厨艺极佳!”
便连永宁郡主府里的厨子,也要稍逊一筹。
谢明曦挑眉一笑:“那是当然。”
什么都能将就一二,唯有吃万万委屈不得。事实证明,聘请叶秋娘进府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一日三餐,花样翻新,十日之内都不带重样的。饭菜美味可口,令人心情愉悦。
谢钧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个厨娘每个月多少工钱?”
谢明曦随口笑道:“每个月十两银子,也不算太多。”
谢钧抽了抽嘴角,一阵肉痛。
谢府得力的管事,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例。他的长随谢青山,每个月也只拿八两银子。区区一个厨娘,倒成了谢家工钱最多的下人。
只是,对着女儿明媚的笑颜,谢钧这个“慈父”不便嫌弃厨娘工钱太高,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厨娘厨艺颇佳,以后我和元亭回府,也让她掌厨。”
谢明曦歉然道:“当日我在鼎香楼请她来做厨娘便已说定,她只做我一个人的饭食。”
谢钧:“……”
一个厨娘,谱倒是摆的不小。以为自己是御厨不成!
好在贴心的女儿很快又说道:“父亲觉得饭菜入口,以后回府便来春锦阁一同用饭。”
至于谢元亭,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就别来碍她的眼了。
谢钧一时未留心这句话中暗藏之意,笑着点了点头。
刚动了两筷子,从玉便面色古怪地来禀报:“启禀三小姐,大少爷来了。”
谢元亭不是在兰香院吗?怎么跑到春锦阁来了?
谢钧有些诧异,张口便道:“让他进来。”
从玉没敢应下,迅速瞥了谢明曦一眼。小姐曾经吩咐过,没她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擅进春锦阁。
谢明曦并未当众拂谢钧的颜面,略略点头。
从玉这才领命退下。
……
过了片刻,谢元亭走了进来。
谢元亭生了一张好皮囊。可惜,相由心生。那张英俊的脸孔,总浮着几分令人憎厌的高傲。
谢元亭不自觉地模仿永宁郡主的骄傲冷漠,可惜形似神不似。昂头挺胸,目中无人,一副欠抽的德行。
便连谢钧,看在眼中也有些不快,沉着脸训斥:“你那是什么表情?一副谁都对不住你的模样!不想待在谢府,你便去郡主府,到你嫡母身边去。”
谢元亭:“……”
连着数日挨骂的谢元亭,心中憋了一肚子闷气。不过,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随意顶嘴。
数日前挨的那几巴掌,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一想到那日情形便觉得脸孔抽痛。
谢元亭低下头:“父亲息怒。”
谢钧轻哼一声,张口问道:“你不在兰香院待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谢元亭当然不会说自己嫌弃丁姨娘动辄哭哭啼啼,闻到饭菜香气,灵机一动:“我想来陪父亲和三妹一起吃晚饭。”
其实,他是气不过父亲偏心,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头,来了春锦阁。可惜还没闹腾,就被谢钧压下了气焰。
谢明曦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哦?大哥当真是想来吃饭么?该不是气父亲偏心,想到春锦阁来闹腾吧!”..
谢元亭:“……”
“牙尖嘴利,当心日后遭夫婿嫌弃,被休回府。”谢元亭心中愤愤,恶意地回击。
对一个少女来说,“嫁不出去”和“日后被夫婿休弃”是最恶毒的言语攻击。相当于少年被骂“以后娶不到媳妇”和“被戴绿帽子”。
谢明曦呵呵一笑:“这就不劳大哥费心了。大哥还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课业上,争取考一个甲等回来,也能让父亲面上有光。”
每月考试都是乙等偶尔丙等的谢元亭:“……”
谢元亭瞪着谢明曦,目中似要喷出火星。
谢明曦忽地扁扁嘴,扯着谢钧的衣袖告状:“父亲,大哥瞪我,我心里害怕。”
谢钧皱眉,瞪向谢元亭:“你身为兄长,理当爱护幼妹。瞧瞧你这副刻薄的嘴脸,哪里还有兄长的样子。”
谢元亭自小到大都是被器重偏爱的那一个。如今风水轮流转,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偏袒谢明曦,心里别替多怄了。忍气吞声地认错:“父亲说的是。儿子确实不该和三妹生口角。”
这还差不多。
谢钧神色稍缓,转头哄谢明曦:“明娘,你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谢明曦一脸感动:“父亲,你对女儿真好。日后,女儿定要好好读书,为父亲增光添彩,为谢家光耀门庭。”
是啊!
女儿优秀出众,同样能为他争脸。
莲池书院头名,新生舍长,皇后门生。如此聪慧伶俐的女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比谢元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