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之后,他提笔蘸磨,在微黄的纸上书写。
只是才起了个开头,手便顿住。
他收拢思绪,斟酌再三,才迟疑着落笔。
写了两行,就觉不好,便推翻重来。
如此不知几次,他终于将信写好。
反复读了两遍,他满意叫来兵士,命其以最快速度将信送回江陵。
兵士接了信,行礼时见一地纸团。
他偷眼去看梁二。
梁二轻咳一声,示意他了去办。
又两天,兵士拿了江陵来信来报。
“快给我,”梁二正从校场回来,闻言便从兵士手里夺过竹筒。
他将信倒出,见上面的字迹是柳福儿所书,便示意兵士退下。
他收好信,进了屋里,端坐好了,才打开来。
柳福儿的信一如她的行事,简单明了。
她告诉梁二,粮草已经发出,粮队不日便会抵达永州,让他无比封锁好消息,以免刘家收到风声,提前做了准备。
再有就是,这批粮草只是头批,接下来她还会送来辎重等物,让他不必担心,只管做好该做的就好。
梁二反复的看了两遍,嘴角缓缓扬起。
他以为,经过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此形同陌路。
现在看来,是他狭隘了。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人仰靠在椅背上。
头微抬,看门外的天际。
初春的天空湛蓝湛蓝,明媚的阳光从上面洒落,将整间院子都照得分外耀眼。
梁二起身,来到廊下,看着在阳光下,随风摇曳的青草。
春天,是个万勿生发的季节。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春天开始。
那他和娘子的关系,是不是也可以从此时此刻再次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