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堰没做片刻停留,当晚便离开山南。
汪二郎得知这一消息,忙召来汪三郎,道:“六郎果然妙算,那老家伙已经走了。”
汪三郎微笑,道:“朱江两人不合已久,如今朱二郎掌权,他定会借机刁难,江远并非善茬,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道:“我们且安坐,静等时候就是。”
汪二郎呵笑。
余光瞄见院门口有人行来,他收了笑意,正色看向门口。
汪大郎信步走到厅堂边,见屋里两人皆看自己,便笑道:“怎滴我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
他迈步进来,佯作未见两人的拒绝,道:“我听说魏堰离开山南了,不知这事可是真的?”
汪二郎很清楚自己这个兄长,没有确定的事,他一般都不会言之于口。
这么问,便是确定了魏堰已走,且还知晓与自己有关。
他低低嗯了声,从案几后面转出,拱手见礼之后,方才道:“不错,唐皇下了诏令,让他回剑南。”
汪大郎呵呵一笑,转眼看汪三郎,道:“是六郎的功劳?”
“大兄果然慧眼,”汪二郎皮笑肉不笑的道。
感觉到弟弟的警惕,汪大郎呵笑了声,道:“不必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赞许的看向汪三郎。
汪二郎微微撇嘴。
当他没看到吗,那对眼睛都冒绿光了,他要是信了这话,那才是傻了。
汪三郎垂下眼帘,佯作什么也没看到。
汪大郎收回视线,道:“我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下以后的事。”
“大兄的意思是,”说到正事,汪二郎略收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汪大郎道:“山南那边就只朱江二人,他们远道而来,与此地知之甚少。我以为,可趁现在,将其一举击溃。”
“大兄所言极是,”汪二郎道:“只是大兄与我说何意?”
汪大郎笑道:“早前你立了大功,按说此番应该乘胜追击。只是你兵马已有折损,为兄怎好袖手看着。”
他道:“这次便由我这边打前锋,难啃的我来,小弟你见机支援,如何?”
汪二郎略微扫了眼汪三郎,见他依旧垂着眼,便点头,道:“行啊,既然大兄你都开口了,那这头功就给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汪大郎呵笑,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安排。”
汪二郎朝他拱手。
待到汪大郎走远,他道:“六郎,这一战他不会把那边都拿下吧?”
如果是,那就等于是把唾手可得的功劳让了出去,汪家的家主之位,不用说,定是汪大了。
“不会,”汪三郎直到这时才抬起头,道:“而今朱江两路兵马都在较着劲,正是士气最为高涨之时,”他道:“大郎君既然请缨,便由得他好了。”
“如此就好,”汪二郎弯起眼睛。
汪三郎微扯嘴角,拱手出去。..
当晚,汪大郎带着麾下大半兵马悄悄出营。
汪二郎得了消息,便换来汪三郎,道:“许你五千人,前去接应。战况未定,我许你便宜行事。”
汪三郎拿了印信,带着人马沿着一早研究出来的路线往河道缓行。
待到来到一处山势略显繁复,枝丫茂密的地域,汪三郎命令停船。
妥善掩藏之后,他命两千兵士带着一早备好的旗杆绳索等物,攀爬上去。
以三步一枝旗的密度,将山脊插满。
而后又以绳索固定,确定一人发力,便可以使得一大片旗帜摇晃。
而后百余人留下,其他人随同主力隐藏与河道两边的平缓地段。
借助繁茂的枝丫与凹凸起伏的礁石,以及暗沉的夜色,将身形遮掩起来。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高似一阵的鼓声和厮杀声。
紧跟汪三郎的两都尉小声道:“六郎君,大郎君那边不去接应一下吗?”
汪三郎隐在一块巨大礁石之后,盯着远处隐约的火光,道:“现在去?”
“去抢他风头?”
这话一出,两都尉顿时不吭气了。
汪三郎往下缩了缩,道:“我与两位也算老相识的,便多嘴说上一句。”
他道:“两位郎君以后早早晚晚都会有一争,两位还是脑子放放清楚,有些事情,可要想明白了再做。”
夜色昏沉,月光不明。
两都尉对望,却只看到朦胧的影子。
汪三郎长吐口气,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重又往火光之处看去。
片刻,他道:“注意了,来了。”
两都尉急忙严阵以待,并命令其后的兵士们准备。
远处人影晃动,并快速的靠近。
汪三郎轻轻挪动身体,让自己恢复成最佳备战状态。
两都尉见状也都握紧了手里的佩刀。
人影还在接近,很快的,隐与浅滩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