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梁帅和闽兴等人才出营二十里不到,便看到梁二带着众人飞奔回来。
梁帅冷脸道:“怎么回事?”
梁二抹了把脸上的血迹,道:“田家攻势实在太猛,我等才刚进入射程,便被压着打,没等靠近城墙,就被打了回来。”
梁帅拧眉。
闽兴向梁二身后狼狈不堪,或胳膊带血,或腿上带伤的众人,道:“早安某还在剑南苦读时便听说当世第一军非梁家军莫属。二郎君所领的闪骑营更是其中强手,号称没有攻不下的城池,没有探不明的敌情,现在看来,也不尽实际。”
梁二咧嘴,恍如没听出他的讥嘲一般,笑得开怀:“战场厮杀,谁敢号称攻不下来?都是别人以讹传讹,做不得真。”
梁帅斜他,周围火光摇晃,似乎有个黑影在儿子身后。
接收到父亲的警告,梁二严肃起来。
“梁帅,末将以为,田家军非同等闲,强攻一事需得再行斟酌。”
梁帅点头,道:“回营。”
“梁帅,”闽兴不可置信的叫道:“行军打仗,何等大事?岂能凭梁司马一人之言便随意改变?”
梁帅冷冷睨他道:“闵大人,你的任务是督军,不是随便干扰我的决策。”
他扫了眼传令官,调转马头,往营地去。
传令官急忙看向旗手,示意传令。
只半息不到,几万人唰的转身,让出一条路的同时,前队变后对,后队转前队。
梁二带着闪骑营从边上走过,途径闽兴,他痞痞的挑眉。
不经意的,一缕淡淡的香气飘散过来。
闽兴抽抽鼻子,左右四顾。
可周围都是荷尔蒙爆棚的兵士,又都在泥和水里打滚了多是,味道早被掩盖过去。
但就那一瞬也足以让闽兴确定方向,他作势想要往梁二这边过来。
梁二摆手道:“世叔慢行,兄弟们赶了一路,再不去处理,血都要流干了。”
他一拍马屁股,颠了。
其后,做出各种痛苦状的兵士都紧跟在身后。
闽兴不甘心,还想再去探寻。
不想周围的步兵为了给骑兵让路,硬生生簇拥着他往后挪去。
眼睁睁看着梁二等人走远,闽兴恼火的捶了下马头。
也不知是谁,好心的给马儿一把草。
这会儿它吃得正欢。
脑袋蓦地受到重击,它不禁仰头长嘶,结实修长的前腿高高扬起。
兵士们低呼着让开,闽兴只觉身体往后一仰,人就倒仰着翻滚下去。
身上的重物没了,马儿更是撒开了欢。
前蹄一落,往前窜了出去。
随着马蹄嗒嗒,闽兴的惨叫响起。
此时,众人才注意,闽兴的脚别在脚蹬里,只能被动的拖行着。
兵士们面面相觑。
两个离得近的,想要跑过去救。
却被旁边的伙伴拽住。
“待会儿,死不了人。”
那人如此云。
作为经历不知多少厮杀马儿,一点惊吓,不用怎么管,它自己就会停下来。
果然,没出三息,马儿便缓下来。
兵士们这才上前,将半昏迷状态的闽兴架起,慢悠悠的往回去。
梁帅正在营帐里问梁二关于治所的情况。
见闽兴被抬进来,顿时一惊。
军医跟着一同进来,道:“没事,腿折了。”..
对这位除开断气,其他都以没事作为定论的军医,梁帅是没脾气的。
他上前唤闽兴。
却见他没有什么反应。
军医道:“疼晕过去了,过会儿才能醒。”
梁帅撩了盖在上面的布单,看了眼裹着木条和绷带的腿,指了梁二跃跃欲试,示意兵士把人抬回去。
而后问军医,“这伤几时能好?”
军医问:“你想让他几时好?”
“尽量慢些吧。”
他们现在的问题就是闽兴,只要他不蹦跶,完全可以拖到落雪。
冬日开战,损耗极大,非到逼不得已,都是会绕开的。
梁帅的准则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没问题,”军医点头,斜了眼闪去一旁的梁二。
着重在那滩疑似血迹上晃过,他那找到那包上好朱砂的归处。
军医眯了眯眼,出了门。
梁二咧嘴,道:“阿耶,要没事我想告假。”
梁帅睨他。
一脸拒绝。
梁二厚脸皮凑过去道:“康儿这会儿都会跑了,左右也没有战事,我带他过来,给你见见。”
梁帅眉目一动。
早前看到乖孙儿时,他还在襁褓。
一晃都能跑了。
梁二再接再厉,道:“田家那边吃食都要断顿了,我都答应田大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