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过后,两人钻出夹层,重又坐定了喝浆。
船夫道:“今早过卡的银钱突然又涨了,我寻思就那么痛快付了实在太让人起疑,便略微争辩了下。”
“不想那官爷倒认真了,还上来检查,”他歉疚作揖道:“让两位贵人受惊了。”
“无事,”柳福儿摇头,问:“守城的是徐家护卫?”
船夫点头。
梁二撇嘴,等船夫出去,他哼道:“怎么,徐家护卫就不贪了?”
柳福儿道:“淮南富庶,徐家爱惜羽毛,他家的护卫便是敛财,也不该如此肆无忌惮。“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冒牌的?”
柳福儿摇头:“还是先去打听仔细。”
船夫将船停靠在一处偏僻的阜头上。
“从这儿过去,右转走两户,便是鱼铺的后门。”
柳福儿表示明了,与梁二携手出来之时交代,“跟二郎说,让他们先别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船夫点头,一直目送两人走远,才撑杆离开。
柳福儿和梁二依着船夫指点,很快寻到地方。
才刚靠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鱼腥。
梁二皱了皱眉,叩响院门。
叩门声未停,门便已被拉开。
“夫人,”葛大侧身。
柳福儿点头,与梁二闪身入内。
葛大引两人来到东厢,进了门,葛大方才跪地行礼。
柳福儿虚抬手,示意他起身,道:“这两天,你可听到什么风声?”
“有,”葛大道:“有风声传,徐家护卫正在陆续回去,城里的这些不过是郡守私下募来的浪荡子。”
柳福儿道:“马家可有什么反应?”
葛大道:“并没有动静,只是马府管家每日都很积极催缴赋税。”
柳福儿皱起眉头,片刻又讥讽的扯起嘴角。
徐家已显抽手之意,马家却把徐家当自己的保护伞,肆无忌惮的搜刮百姓。
她与梁二道:“你给封世叔去封信,问问他可有交好的御史,能否帮忙上书请奏。”
葛大赶忙去外面拿来纸笔等物,而后去外面候着。
柳福儿上前磨墨,待梁二写完,便将信吹干,封印之后交给葛大,命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武宁节度使处。
葛大一早猜到柳福儿出身不凡,但没想到与她相交的都是这样的封疆大吏。
他心里激动不已。
忙不迭奔去驿站,掏空了兜里的银钱,用最快的速度把信送走。
回来时,他赊了两块肥瘦相间的羊羔肉回来,与一早留下来的活鱼,炖了锅家里祖传秘方鱼羊鲜。
待到端上桌,才一掀盖子,浓厚的鲜味便充斥了整个屋子。
柳福儿有些惊奇。
她早前是听说过羊和鱼炖在一起特别的鲜。
但从她来了这边,不论是汴州还是淮南,似乎都没有这么做过。
梁二起筷,夹了一块鱼肚的位置,放到柳福儿碟了。
柳福儿尝了一口,点头道:“确实鲜美无比。”
她又夹了一筷子,梁二正要端碟,却见柳福儿将肉放到自己跟前。
将肉分成小块,她正要吃,抬眼见梁二看来。
柳福儿眨巴了下眼,忽的懂了。
她抬手送到梁二嘴边。
梁二抿了下嘴,张嘴来咬,却咬了个空。
柳福儿已经将肉咬在嘴里,笑眯眯咽下道:“的确好吃。”
梁二盯着她油汪汪的嘴唇,忽的邪气一笑,道:“是吗?”
“我尝尝。”
他忽的俯身过,给她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待到起身,看着她酡红的脸庞,他亦点头道:“是好吃。”
柳福儿捂着嘴瞪他。
梁二复又夹了块炖得烂烂的羊肉,送到柳福儿手边。
柳福儿转眼,见梁二还蠢蠢欲动。
她忽的一笑,松开手,缓缓探头。
梁二一点点收回手臂,诱柳福儿靠过来。
柳福儿也好似被蛊惑,听话的过来。
梁二呵笑,将柳福儿抱在怀里,将肉喂给她。
柳福儿也夹了块,送到梁二唇边。
如此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将砂锅吃了大半。
柳福儿摸摸肚子,表示再吃不下。
梁二便将胡饼撕开,把余下的羊肉夹进去,几大口便把饼吃掉。
柳福儿将碗碟拿去外面,一早候着的葛大赶忙接过,又送上盥洗的水来。
梁二过来,将沉重的木盆接过。
简单梳洗,柳福儿便宽衣准备歇了。
梁二把盆端去一边,稀里哗啦的洗了好久。
柳福儿心知肚明他是何意,她摸摸才刚绑了不久的物什,坏坏一笑。
过了片刻,梁二一身水气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