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住了一晚,天才刚亮,便准备出门。
柳福儿揉着细细的小腰,放赖的倒在床上。
梁二穿上外衫和轻甲,俯身啃她一口,道:“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柳福儿哼唧。
这会儿就是睡,也就个把时辰而已。
梁二摸摸她小脸,迈步出门。
柳福儿撩了帘子,等到听不见他脚步声,才搁手。
又小睡一会儿,感觉恢复些精神,柳福儿便整装前往正院。
刘氏照例的冷淡,略微为难,唐氏则看情况,随心情援手。
日子在请安见礼,吃饭睡觉等一套流程里,有条不紊的过着。
很快便到了端午。
因着备战之故,梁家男人,除开小豆丁崔锟外,就都住在军营里。
几个女人过得没有趣味,便只吃了些粽子。
散去时,柳福儿与唐氏在花园散步,顺带消食。
唐氏有感而发,说起早年在帝都的情景。
柳福儿心里一动,待到回去,便去书房寻了地图。
将近一个时辰的研究之后,她方才罢手。
赤槿收拾了床铺,却没见她过来,过来催促。
不想见到柳福儿正在发呆,便唤她,道:“娘子,怎么了?”
柳福儿回过神,笑了笑,得知该歇了,便过去洗漱睡觉。
待到万籁俱静,柳福儿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半空,她悠悠叹了口气。
没多久,梁帅率军开拔。
一干战将连同梁大俱都跟随。
汴州的防卫交由梁二统筹。
刘氏和唐氏此时的心情都很是郁郁。
虞氏便打发两人早早回去歇着。
柳福儿陪着虞氏说了会话,见她精神头不错,才回院子。
赤槿过来帮她换了常服。
柳福儿转眸看她,久久不动。
赤槿被看得懵了,小声道:“娘子可是有事?”
柳福儿微微点头,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道:“你去寻郎君,就说我说的,请他通知谢大,增加瞭哨,七月之后,入冬之前,如非得以莫用明火。”
赤槿不明所以。
柳福儿深吸口气,吐出口道:“就这么说,一个字不能错。”
赤槿见她这般,忙叫了重槿过来,她急急忙忙出门。
入夜,梁二回了府里。
应付了刘氏和虞氏,他忙赶回院里。
柳福儿正坐在榻上摆弄小盆的风铃草,见到梁二回来,她笑笑道:“重槿熬了羹,这会儿喝刚好。”
她扬声命重槿端来,又起身给梁二更衣。
梁二盯着她道:“你知道我要来?”
柳福儿笑着把衣裳拿去一边,又拧了个帕子。
等他擦了脸,才笑道:“我都说了那话,你若不回来问个究竟,那才奇怪。”
梁二坐定,等重槿摆好肉羹,出去了,才道:“那你与我说,让我给谢大传这话,什么意思?”
柳福儿呵笑,道:“你说什么意思?”
梁二一把捏住她细瘦的手腕,身体前倾,缓缓靠近她道:“你已经是我的妻,不许你再生离我的念头。”
柳福儿失笑,道:“你在想什么?我在这儿好好的,为何要走?”
梁二松了口气,道:“那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要往那边传话?”
柳福儿道:“羹要凉了,你喝了我再说。”
梁二眉头微动,托起碗,几口喝完。
柳福儿抿了抿嘴,道:“我有个念头,可这或许会连累许多无辜,我不知道该不该做。”
梁二探出手,握住她小巧的手道:“没事,万事有我。”
梁二声音温柔,眼睛里满满都是诚挚。
柳福儿相信,他说着话是发自心底。
柳福儿的心终于定下,她反手拉他去书房,将不知道研究多少遍的地图展开,道:“如今的天下据城自立的小城无数,但我推断,能成气候的共有六方。”
她道:“淮南徐家,江南吴家,长沙郡黄二郎,还有已占据大片南方领土的刘家,外带借助天堑,还在浑噩享乐的蜀地。”
梁二目光闪动,明了她未提的便是梁家。
柳福儿素手轻拂,指了江陵往下的地域,道:“黄二郎在长沙郡盘踞几个月之久,你说他为何不动?”
梁二嗤道:“他倒是想动,可他能动吗?”
柳福儿道:“他如今实力不足,自觉不能一举拿下刘家,但他又舍不得丢弃辎重战船,便只能放弃蜀地。那么接下来,他要么往东,打吴家,要么往北,直奔帝都。”
“东边不可能,阿耶带着大军过去,他要是过去,那就是送死。”
柳福儿微微点头。
梁二正色,道:“你是说他要北上?”
柳福儿勾了下嘴角,道:“如果他不想在夹缝里被几方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