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感觉到她的动作,立刻将两臂收紧,只是这样需得加大背脊拉伸力道,伤口也随之崩裂得更加厉害了。
柳福儿折腾一会儿,见实在无法挣脱便道:“你放开。”
她自以为冷厉非常,殊不知,她的声音颤颤软软,就像虚张声势的奶猫在张牙舞爪。
梁二低低一笑,歪头看她圆润的下颌和她正快速泛红的耳垂,心里唾弃,这么柔和纤巧,这么细腻通透,也只有娘子才会这般,为什么早前他就眼瞎,没看出来呢?
不过,那耳垂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好生诱人,也不知含在口里会如何?
梁二脑子里冒出曾经偶然一瞥的种种情景,浮想联翩。
柳福儿听到他笑,顿时恼羞成怒,一脚错开,狠踩在身后。
脚趾被人暴力突袭,梁二闷哼一声,才刚浮现的绮念顷刻消散。
柳福儿扯了他手臂,想来个暴力过肩摔,又想起他背脊的伤,手不由一顿。
货船轻轻一震,缓缓离开阜头。
柳福儿手一松,望着前方,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梁二窃喜,暗道干得漂亮,面上则是一片茫然。
柳福儿咬了咬呀,既然已经离开,那她暂时就是走不了了。
歪过头,看梁二一脸无辜,柳福儿心头的火气直冒,“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
看到柳福儿眼冒凶光,梁二啊了声,遗憾的松开手。
他朝柳福儿咧嘴一笑,没等说话,人就一头栽倒在地。
“梁二,”柳福儿大惊,急忙扶他。
触手才知,他背脊早已被鲜血打湿,血正从里衣渗出,流在光洁的甲上。
柳福儿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想要喊人,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参军,”楼梯上,周小六与郑三正三步并做两步的奔上来邀功,见到一昏一吓傻,忙跑过来,道:“怎么回事?”
周小六转去后面,见到地板上的血迹,忙扯了脖子喊谷林。
柳福儿这时也缓了过来,她示意周小六与郑三先把人抬进去。
谷林赶过来,查看完伤口,眉头紧皱道:“谁让参军下床的?”
周围一静,周小六和郑三同时看柳福儿。
柳福儿干咳一声,心说她也没有,问:“伤口怎么样了?”
“全裂开了,”谷林命全四拿来蒸煮晒干后的绷带,先把伤口附近的血渍擦了擦,撒了药,重新捆上。
而后他吩咐周小六,“早上的药不能用了,你随我去煎药,”又叫郑三,“把这些麻布全都洗好。”
接着嘀咕,“这伤这么反复,也不知道几时能好。”
屋里,所有人都谴责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脸颊一热,头埋得低低的。
耳听几人陆续离开,她自动自觉的来到床边,盯着时间,以便适时松绷带。
另一厢,周小六和谷林等人来到熬药的茶水间,周小六轻捶谷林道:“行啊,够诈。”
谷林淡淡瞟他一眼,道:“行了,赶紧干活吧。”
“得嘞,”周小六去刷药罐,准备熬药,全四跟谷林去称量药材,郑三左右看看,去厨房抱来许多的柴火。
半个时辰过后,汤药熬成。
谷林把药倒出来,看周小六。
奸诈是一回事,面对被诈过之后的怒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周小六干笑。
他也不想去呀。
他看郑三。
郑三望天。
周小六拐旁边的全四,“你去。”
“我,”全四指自己。
“嗯,”一屋四人,三人同时发出如此声音,并目光灼灼的望来。
全四耷拉下脑袋。
谁叫这些人里,只有他官阶最小。
出了茶水间,周小六压低嗓子道:“顺便看看两人如何了?”
“是,”全四答应。
郑三从上面冒出脑袋,“别被发现。”
全四脸一苦。
柳大郎那么聪明,参军那么机敏,以他这点本事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不过想想郑三钵大的拳头,全四还是蹑手蹑脚的凑到舱门边。
屋里安静极了,全四听了半晌也没能听到什么。
他摸摸已经转温的药碗,敲几下舱门。
几声脚步声后,门被打开。
全四一笑,把托盘递上。
柳福儿接过,道:“参军这种情形,还是继续喝米油吧。”
全四答应着借机往里望了一眼。
参军看起来似乎已经醒了,只是他伏在枕上,头埋得有些低,根本看不到什么。
他又看看柳福儿,脸上好像也没有什么表情。
柳福儿回望着他,道:“还有事?”
全四赶忙摇头,道:“我这就去拿。”
目送他离开,柳福儿回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