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环娇声一笑,飞身掠下,短剑一挑,要将杜甫与那个少年分开。
就在这时,与少年同来的那个女子,亦自飞身掠起,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
铮!
杜甫的金丝软鞭,给那少女削去一截,而那少年的长剑,则被小丫环的短剑一粘一引,借力打力,登时也立足不稳,被她“带”动,斜跃三步,这才定得住身形。
那少女望了武玄霜的丫环一眼,冷冷道:“唤你家的大人出来。”
小丫环笑道:“兵对兵,将对将,你赢得了我,再见我家小姐也还不迟。”言下之意,大是不屑。
那少女秀眉一挑,淡淡道:“好,那就来吧,我大你小,我先让你三招!”
她是名门闺秀,心中虽怒,神色上仍甚矜持。
那小丫环道:“且慢,我不斗无名之辈,得先问问你的来历,你是长孙均量的什么人?”
那少女被她激怒,再也忍耐不住,青钢剑扬空一闪,虚劈一招,指着那小丫环道:“我父亲的名字,岂是你叫得的?再油嘴滑舌,我可要惩戒你了。”
原来,这对少年男女,正是长孙泰与长孙璧兄妹。
他们的父亲长孙均量,闻知谷神翁在峨嵋金顶召开英雄大会,他和谷神翁是多年旧友,不过自他隐居剑阁之后,就未通音讯了。
他只因自己武功未曾恢复,不便前往,便打发儿女出道,去拜见谷神翁,也好让他们开开眼界。
两兄妹动身稍迟,未到峨嵋,英雄大会已散。他们打探了消息之后,初生之犊不畏虎,便一路追踪下去,想找武玄霜较量。
两人追到双流县的一个小镇,从一个客店主人的口中得知,武玄霜的骡车昨日刚刚经过,而且车中卧病的少年,也像是那位王孙李白。
两兄妹急忙快马追赶,追了两天,才在此地相遇。
长孙兄妹初次出道,跃跃欲试,一心想与武玄霜大斗一场,看看这个女魔头究竟是怎么个厉害法?
哪知武玄霜还未曾露面,只是一个驾车的乡下汉,便与长孙泰打成平手。如今向长孙璧挑战的,又只是一个稚龄的小丫环,还大言炎炎,狂傲非常。
长孙璧按住怒气,冷冷道:“让你三招,赶快动手。”
那小丫环一声娇笑,叫道:“好呀,那么小婢子讨打来了!”这是针对长孙璧刚才说要惩戒她的话而言。
长孙璧柳眉一挑,手按剑把,陡然间,但见眼前红霞疾涌,绸影翻飞。
那小丫环用一条绸带作为兵器,蓦然卷到。
长孙璧吃了一惊,道声:“好快!”身形一晃,随着红绸飘出三丈以外。
那小丫环脚尖一点,如影随形,短剑挽了一个剑花,立即跟踪刺下。剑光人影之中,但听得“嚓”的一声,短剑将路边的一株树枝削断!
那小丫环连发两招,都被长孙璧用轻巧的身法避开,也是吃惊非小。
她杀得性起,红绸一翻一卷,短剑回旋反削,一柔一刚,一招之中含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家数,正是她从武玄霜那儿刚学会的一招最得意的招数。
长孙璧如惊鸿掠燕般,绕到那小丫环背后。
那小丫环似乎早已料到她有此一着,短剑未曾放尽,倏然间往后一掠,竟把长孙璧头上的凤钗削为两段。
“请你看在我的情分上,不要伤害他们。”李白轻声道。
武玄霜嫣然笑道:“明珠这回碰到对手了,妹妹的武功比哥哥好得多!”
长孙璧又惊又怒,嗖的一声,青钢剑脱鞘而出,剑光如练,闪电刺去。
那小丫环还了一招,笑道:“承让三招,佩服佩服!”她胸无城府,这话是出自真心。
原来,她起初见长孙泰身形迟滞,只道妹妹亦不过如是。她自幼跟随武玄霜,以武玄霜的本领作为标准,眼界自是甚高,故此一开头便出言讥诮,倒并不是她素性骄狂的。
小丫环虽是真心称赞,长孙璧听来却是刺耳得很,当下含嗔不语,又刺出连环三剑。
她的父亲长孙均量,与谷神翁、尉迟炯齐名,是当世三大剑术名家之一,长孙璧心灵手敏,除了气力不及哥哥之外,轻功和剑法都比哥哥高明得多。
这三剑一剑紧似一剑,剑势如虹,变化无方。
那小丫环好胜之心激起,笑道:“刚才我使到第四招,才削断你的凤钗,这个不算,咱们如今再好好的比划比划!”
长孙璧凝神待敌,哪还敢因为对方是个小丫环,而有丝毫轻视?
那小丫环将绸带抖得笔直,如箭射来,将近身前,蓦然一翻一卷,当成软鞭来使。
长孙璧展开她在剑阁上学得的绝顶轻功,随着红绸飘闪,运剑如风,瞬息之间,已连环攻出八记精妙的剑招!
李白躺在车中,只听得叮叮叮、叮叮叮之声,恍若繁弦急管,从帘内窥出,已是不大清楚,禁不住坐起身来,揭开了车帘。
武玄霜忽地微微一笑,一手按在他的胸前,柔声道:“再过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