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吕氏又来了,这次她就没有挑三拣四的,怕被大房的死丫头打岔把要说的话忘了。
“我说娟娘,初九祭祖你们就来祖宅一起吧,这么多年了,你们一次也没回祖宅祭祖,这难道是孝道?别让外人笑话,婶子是老辈,来这和你们说,也是觉得丢人,文林好歹是个主簿,大小也是个官,总要顾忌名声。”
这会没等高兆说话,江氏正色说道:“婶子这话,像是我们大房做了什么?为何不去祖宅祭祖,婶子心里就不明白?再说,这事自有我公爹做主,婶子来和我个妇道人家说这话,不如和我公爹商量。”
高兆心里给母亲点赞,就该这么说,看来昨天自己说的话,母亲好好想了,是呀,自己不立起来,总要顾忌这考虑那的,难道将来让子女受委屈来维持表面上的面子?
从没见过侄媳如此说话的高吕氏愣住了,转而恼羞,当年那事是二房仗着吕家帮忙,和活着的婆婆偏心,才把大房赶出祖宅,当年的人都知道,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了,知道的人活着的越来越少,二房不就是想和大房缓和下,一起祭祖了,慢慢的谁也不知道二房做的事,不是为了儿子文才,她难道愿意让大房进祖宅?
见弟媳出头说话,还说的正义言辞,高翠就闭嘴了,还是弟媳说到点子上,要是她开口就是乱七八糟。
高兆更不吱声,高吕氏见高家两个刺头都不说话,就恨恨说到:“当年事是我婆婆做的主,我们当儿子媳妇的也只是遵从,更轮不到你们来说老辈的不是,我看就是没婆婆教导,侄媳才越来越不懂事了,长辈发话听着就是,好好奉劝当家老爷孝敬长辈才是,这么不懂规矩说话,难怪兆姐儿就是这样……”
说自己也就罢了,说女儿江氏无法容忍,也不像之前也要听完婶子说话,就是听完心里生气,面上又觉得当面反驳长辈不好,可如今她也不怕了。
“婶子既然说遵从老辈,侄媳自认为做的不差,我公爹要是吩咐一句,侄媳自当遵从,我家老爷更是个孝顺的,自然听公爹吩咐,既然当年叔祖母遵从二太婆婆的了,如今就继续遵从才是,不然让二太婆婆如何想?我看这事以后还是二房遵从二太婆婆的,我大房遵从我公爹的。”
高兆都要拍手叫好了,爹昨晚和娘说了啥,让娘突然间就立起来了,高兆觉得娘其实并不是不会说,只是总估计这顾忌那,娘要是把教训自己的那一套拿出来说别人,肯定说的别人哑口无言。
高吕氏听着江氏二太婆婆的说,更气了,二太婆婆?那就是填房太婆婆,这个侄媳吃错了药?突然就伶牙俐齿了?
不说别人,高翠都愣了,平时外人面前维持个面子的弟媳跟不认识似得,可这样的弟媳她喜欢,不然每次都得她跳高的和婶子吵,话还说不到点子上,还是兆儿大了帮着她才能每次让婶子灰溜溜的走人。
高吕氏猛的站起,恼羞成怒:“我看大房是反了天了,对婶子如此说话?我要找你公爹说说,怎么教的规矩?”
高兆马上站起来,笑眯眯道:“叔祖母,侄孙女带你去前院。”
高吕氏更气了,她哪敢去前院,不就是吓唬她们,这个死丫头,她瞪了高兆一眼,又呸了口,转身就走了。
“叔祖母,好走,不送了,香兰春竹,搀着老太太走好,送到大门。”
江氏也站起来,又软了下腿,赶紧坐下,呼出一口气,刚一直憋着气说话,就怕松了气就不敢再说了,不过,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心里还痛快了。
高兆拍巴掌,说道:“娘说的太好了,就该这么说,不然叔祖母总觉得娘最好欺负,不然她怎么不敢去找祖父?跑来用长辈的身份来压娘?娘以后就该这么着,不然将来弟弟娶了媳妇,难道指望弟媳出头?那就更让叔祖母说小辈不知理、没规矩了。”
高翠虽然没拍巴掌,但眼里露出赞赏的眼光,让江氏心里舒服得用,女儿之前说过一句话,为母则强,女儿那时还小,有次在婶子走后,就说了她将来要是当娘了,肯定为了子女谁也不怕,当时自己训斥她胡言乱语,对长辈不尊重,现在想想,女儿那会就觉得自己无用吧,还得靠着不到十岁的女儿来护着当年的自己。
想想自己真的是没用,就一个婶子,还得靠大姑姐和年纪小小的女儿来护着,她只会觉得委屈,在老爷面前哭一场,难怪娘家大姐恨的直戳她的脑门骂窝囊,要是家里人口多,怎么过下去,见天的抹泪?
昨晚江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想白天女儿的话,想女儿从小到大,虽然顽皮,虽然自己教训她,可她都是一句不反驳,可昨天的话里,她什么都明白,只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当娘的尊严,才不反驳,可是,自己的尊严只能在女儿身上体验?
就像刚女儿说的,等儿媳进门,难道再靠儿媳给你去挣尊严?儿媳就看得起你这婆婆了?为母则强,女儿说的好,当娘的连孩子都护不住,只一味的为了面子的和谐,自己受委屈憋气,还要要求子女跟着受委屈,才是糊涂的娘哪。
“兆儿,以后娘护着你们姐弟,以前是娘想左了,娘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