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可比萧清霜想得更多,更长远。
大魏的人都皆知,老神医因为某种原因是不能离开新安的,想要求医的人只能前往新安。
前往新安容易,但要达到老神医医治的另外三个条件就难了。
老神医对前来求诊的病人有三个条件:非疑难杂症不治,不得他眼缘的人不治,不守他规矩的人不治。不管是王候将相,都一视同仁。
能得老神医眼缘的人极少,而且从未有方子流出,老神医的方子也就因此变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一但候府拥有了老神医的调养方子,那就是踏上了银子和人缘的康庄大道。终究,京都里不缺权贵荣华,但缺的是延年益寿,身体健康。
不得不说,王夫人说话很有技巧,也极懂吴老夫人的心思,一句话卡到了吴老夫人最在意的事上。
老候夫人的神色好了不少。当年,她蒋家是朝中新贵,比起许家根本就不差什么,同样在赏花宴上遇见了大伯两兄弟,可是婆婆却认定许氏比她稳重,更适合做掌家主母。她怀着怨恨嫁进了候府,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中,才会在大伯去世后,唆使了老爷夺了爵位。
可是她成了候夫人后,出去应酬,还常常被人暗地里说她不如许氏。她将一切都怨恨到了许氏的头上,夺走许氏拥有的东西成了她的执念。
三夫人任氏终于瞧不过去了,提醒道:“母亲,药方这样要紧的东西,大伯母又如何会相让。”
几乎京都所有人都认定萧明珠的手中有调养身体的方子,但知道又如何,还能强行上门索要不曾?
有底蕴的人家哪家没有点压箱底的东西。人家大方借你方子那是人情,不借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来。终究人家没这个义务,伤了身子又不是救命的大事。
王夫人白了任氏一眼,转头向吴老夫人解释;“所以我才没说直接要萧明珠的方子,只是说要她身边的专门负责替她熬药的丫头。您想,那方子归这个丫头管,她又天天抓药熬药的,不就是个活药方吗?”
任氏几乎用瞧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王夫人了。“沟壑易填,人心难满”说的就是婆母和嫂子这样的人,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句,不再出声。
堂堂的候夫人张口要人家姑娘的贴身大丫头,这不要脸话传出去还不让人指着候府的鼻子骂不像话。果真是没什么底子家族出来的人,眼光短浅。
吴氏也心动了,急急插嘴:“我瞧着这样行。”
吴老夫人微微点头:“这倒是不错。只是,这样重要的人,许氏又如何会给你?”
王夫人道:“母亲,我们两府终究是同出一脉,五姐儿的事,将军府袖手旁观,外人还不认定将军府冷血无情?眼下七姐儿也到了相看的年龄,想必不愿在这个时候传出不好的名声吧。”
吴老夫人歪在旁边的靠枕上闭目思索了片刻,道:“你只派个嬷嬷去,必定会被许氏怼回来的,等嬷嬷回来后,你带上重礼亲自去一趟。五姐儿落水之事,也就到此为止,对外只说受了风寒。”
许老婆子最在意的就是萧怀恩,萧怀恩又极宠七姐儿,想必许老婆子不会因为一张方子,而坏了七姐儿的名声的。
王夫人低头应道:“是。”
王夫人从主院出来,根本就没迟疑,吩咐身边的丫头道:“去备一份重礼,让马房备车。”
她得亲自去一趟将军府。
又听到下人禀报,王夫人亲自来了时,许老夫人和萧明珠对视了一眼,心里有数,果然乔姑姑猜得没错。
“你休息,我去看一下。”许老夫人起身。
萧明珠哪儿再躺得住,“我与祖母一块儿去。”
许老夫人责怪的瞥了她一眼:“难道你还信不过祖母?”
这次,萧明珠没被吓着,调皮的冲着许老夫人眨眼:“祖母是长辈,有些话不能说,我是晚辈又是从新安回来的,不太懂礼数,偶尔说上一两句大实话,大伯母也不好意思与我计较的吧。”
许老夫人放缓了神色,“好,你随我去。”
进了侧厅,坐在右侧梨花椅上喝茶的王夫人立即放下茶杯,起身向许老夫人见礼:“侄媳见过伯母。”
萧明珠也冲着王夫人福了福身:“明珠见过大伯母。”
王夫人瞧着萧明珠,眉间一喜,过来就想拉萧明珠的手,萧明珠退了一步,避让开来,腼腆地冲王夫人笑了笑,就又扶着许老夫人到精品榻上就坐,自己也沾着榻边坐着。
王夫人微微有些吃惊。萧明珠突然晕倒,大伯母连夜从法林寺赶回来的事她略有所闻。这才几天,萧明珠就恢复得跟没事人一样了,可见那方子功效的奇妙。
她要拿到方子的心又急切了几分,几句客道后就道:“伯母,之前五姐儿没醒,侄媳挪不开脚,只能让下人替侄媳过来一趟。下人嘴笨,将好好的事给说岔了,反而惹得大伯母生了气,侄媳这才带了人亲自过来向大伯母赔罪,任由大伯母处罚。”
许老夫人冷笑了两声,道“你府中的下人自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