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一说停下来,马车便缓缓停在了路边,随即便有人来请示行走大人的意志。
星季枝看着从出现开始表情一直冷漠阴郁的黑发少年,他对轩一的事情了解的真的不多,充其量不过是比在场的其他人更多一点罢了,对他来说,只是大致了解轩一从小都是在这里生活的,所以对这间鱼市一定很熟悉。
常言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如果是正常推断,轩一很有可能是想要赏赐他的那些故人,这样的话倒也好说,他们这些人过来虽然说仓促,更都是各部的边缘人员,但是边缘人员也是正经的国家公务员好吧,勉强算是个统治阶级的。
无论是金钱还是其他的赏赐,他们凑一凑总是能凑出来的。
但是现在轩一的状态真的很怪,所以星季枝真的不知道这位行走大人想要做什么?
总不能一把火也烧了吧。
轩一望着那座熟悉的鱼市,在他的成长中,亲眼见证了这座鱼市的慢慢发展,里面几乎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每个故事他都很熟悉。
当请示的人恭敬在马车外询问,不敢入内一步的时候,轩一阴郁的声音也冷清响起。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把这里全拆光。”
“然后我们再走。”
行走大人的意志便是一切,当轩一的命令下达之后,这些星城的公务员们便领命而去,只有星季枝还坐在马车里,他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大人,鱼市可是拆,但是人怎么办?难不成也全杀了?”
虽然说对于行走来说,抬手间判这座鱼市里所有人的死亡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难,但是星季枝感觉自己总要多问一句。
“如果不愿走,那就杀了。”轩一冷冷回复道。
星季枝点头,然后向轩一施礼告退,他是轩一所选中的近侍,那么他当然有监督所有人工作的权力。
而现在,他必须将轩一的最新指示告诉所有人。
只剩下黑发的少年独自坐在如同宫殿一般宽广的马车内部,双目无神地直直盯着前方,思绪如死海一样沉寂,不起丝毫波浪。
如今的他连行尸走肉都不如,好像只在依靠身体的本能意志在行动。
……
……
对于这些乡下人来说,凡是从星城走出来的无一不是顶天的大人物,而这些凶神恶煞穿着各式制服的银发专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感觉无异于神兵天降。
虽然说这些各部的专员在自己部门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小透明,但那终究只是相对而言,即使星城地位再高的帮派头目,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在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面前颐指气使,星城是一座精密的机械,这些人虽然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螺丝钉或者齿轮,但是你和这些螺丝钉和齿轮作对,便等同于星城本身作对。
自从永耀至尊执掌星城的这一千年来,凡是有这种想法的人,他们的头颅最终都被挂在了星城的城墙上。
这些各部的专员虽然说在自己的职务上都算得上一把好手,星城不养闲人,即使有养的闲人,那些闲人也不必被指派来完成这项工作,可是本职工作虽清,但这种类似于城管打砸抢烧的勾当,做起来怎么都感觉蹩脚。
虽然说他们大多都是致知境界以上的“非人”,甚至还有少数已经问鼎了法相境,而对手顶多是身手好一点的普通人,但就是这样的差距,也让他们有些束手束脚起来。
赶走那些鱼市的顾客很简单,毕竟两声吆喝,一声斥令便能够完成,可是想赶走那些鱼市的商户们,乃至于驱赶他们离开,砸掉他们的摊位,便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了。
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些商户很多几十年都靠着这座鱼市生活,甚至有些人是子承父业,也有些人一家人都眼巴巴着自己回去带回的钱去救急,说是嗷嗷待哺也毫不为过。这些高贵异常的官家人从来没有出现在这样的下贱地方,来了之后虽然他们很多人都很不安,但想着至多不过是多掏一些银钱,虽然还不及考虑这些官家人会不会看上这些银钱,毕竟他们穷的很,即使敲骨吸髓也榨不出多少钱来。
但又有谁能够想到,他们来了之后便喝令他们离开自己的摊位,官家人说话谁敢违抗,那就只能站远一点了,可是站远一点之后就看到他们手上各式光芒闪烁,眨眼之间那一个个摊位就把打得粉碎,就如同被万斤的巨磨碾过一样平整,瞬间就有几个人看得眼圈红了,不敢自己是不是这些官家人的对手,便哭着冲了上去要和他们厮打。
只是这次来的又有刑部和暗部的专员,别人可能文弱一点,很少和这些市井之人打交道,但是这却是他们职业的一部分,默契之中几个人前出一步,迎着冲上来的汉子,连消带打只一个照面,这些冲动的汉子便都已经被掀翻在地,顺便扭断了两条胳膊,整个人挣扎在满是污秽的泥水里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而做完这一切的官家人连看都再没看他们一眼,回头看向他们同僚:“继续啊,干完我们收工。”
如果不是星季枝传令说行走吩咐尽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