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还有两个月才到十九,和那个叫伊文的孩子年龄也算相近,就是他性格上……”
王对于自己的弟子很了解,魔法造诣在同龄人当中称得上翘楚,理论方面尤甚,不止一次得到过古一的赞许。
不过,就和大多数青年才俊一样,自己这个弟子的性格很不让人省心。
王是一个严肃的老师,平日里对弟子都是不苟言笑、赞少罚多。
按理说,这样师承下的学生要么勤恳好学、要么木讷老实,极端些的可能还会桀骜善妒,怎么也不会养成这么一副不着调的性子。
可张秋实偏偏就是副惫懒的样子,挨了多少棍棒都没能矫正过来。
“没事,”古一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张虽然狭促惫懒,但是本心不坏,有着神盾局和异界来客看顾,也不虞会把那个孩子带坏。”
“既然大师说了,那趁着这几日他养伤的功夫,我再好好叮嘱叮嘱他,省得他到了纽约还像现在这样,没点正形。”
“受伤?”古一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看对方老师的样子,似乎另有隐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天他窝在屋里看鬼片,被从电视机里钻出来的鬼怪吓得不轻。”
边说着,王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身旁的至尊法师。
然而斗争经验丰富的古一浑然不觉,“仿佛创造虚假的鬼怪吓唬年轻弟子”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年轻人多磨练磨练是好事,不过,他怎么受伤了?”
古一的疑惑并非伪装,她虽然有时候会狭促的捉弄一些调皮的弟子,但分寸把握的一向绝佳,肯定不会让他们受到丁点的伤害。
这次也是如此,鬼怪只是幻术的某些变种产物,虽然感知上与真实无异,但古一也只是让它们在外晃荡一下,不可能会对张秋实造成什么伤害。
“他的伤确实和那些虚妄的鬼怪没什么关系,之所以躺在床上是因为两条腿被我打断了。”
王的话证实了古一的猜测,但是这个答案却更让至尊法师皱眉:“王,你对张过于严苛了。”
王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替自己申辩。
他能怎么说,说之所以下这么重的手是别有内情?
弟子受到惊吓后,王在第一时间赶到。
他并没有因为张秋实被幻术吓到而生气,年轻人缺少些胆识本就是正常的事情。
更何况,施展幻术的还是那位为老……为“青春”不尊的至尊法师,看不破鬼怪虚假的本质并不丢人。
被吓以后,那位不着调的弟子一反常态的拉着自己老师的手求教“以假做真”的幻术手段,全然不复先前那种“推一下才走两步”的惫懒样子。
弟子肯上进那是好事,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藏私。
是啊,高兴,如果不是他去而复返却看到弟子拿着一本《花花公子》的杂志在那儿验证所学,想必他会一直高兴下去也说不定。
“大师对弟子倒是宽厚!”
王反驳了一句,不再说话,两人的理念不同,多说下去也无异。
古一教导弟子的方法是“因势利导”,而王却对“严师高徒”的说法深信不疑。
两人平日里也没少为这件事争辩,但是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或许在外人看来,王这种对弟子时常打骂的教育方式实在太严苛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遵循老式古礼的王心里,弟子和自己的亲生孩子没什么两样,那些许严苛的教导之下,是满满的关爱和期盼。
而古一,看着至尊法师那副“诸事尽在掌握”的斐然气度,王轻叹了一口气。
卡西利亚斯和莫度的事情对方不会不知道,但是她依旧选择旁观,看着他们像既定的轨道滑落,很难让人分清那些关怀当中究竟混进了多少漠然。
听到老朋友叹气,看着书架愣神的古一若有所感的转过头来,自嘲的笑容在嘴角扬起,但很快就收敛于无形。
作为古一,她可以为自己的无力而叹息。
但是做为地球维度层面上最后屏障的至尊法师,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心里有丝毫的软弱和迟疑。
“王,”古一清冷的声音在四下无人的图书馆内响起:“你是知道‘阿戈摩托之眼’的,有时候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顺应自然反倒是最佳的选择。”
“岁月是平静的湖面,我们是悬浮在其上的草芥,不想顺着微波的荡漾前行,就只能丢弃石子溅起波澜来,以便推进草芥方向的偏转。”
“然而,抛入的石子越多,溅起的波澜就会越大,很可能草芥到不了我们想让它到的地方,就会被水花裹挟湖下。”
“‘观察’,有时候比‘改变’价值更大。”
王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很佩服古一将世界背负在肩膀上的理念,也赞许她能在可以操纵时间的“阿戈摩托之眼”前收摄妄念,但是对于她的一些理念,王并不赞同。
“如果凡事都靠对比选出最好的选择,那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