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娴兴致盎然的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装模作样的在心里点评了一番后,下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定义:铃兰修习魔修术法时还挺有天赋,这才多长时间,竟然将那些难度比较高的术法练地这么熟练了。
稍显狭小的房间在这转瞬间变成了荒郊野外,阴风阵阵,荒冢鸦鸣,一座座连绵起伏看不见尽头的墓冢映入了眼中。
容娴瞳孔紧缩,竟然是无心崖,铃兰竟然瞬间将她们从西州转移到了北州,那个房间里竟然被人布置了传送阵!
脑中各种念头急转,容娴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话:“这是哪儿?”
“你那位魔修徒弟没有告诉过你吗?这里可是无心崖,是他的家呢。”铃兰嗤笑道。
她指着这些连绵不绝的坟茔,哈哈大笑道:“这是无心崖后山的墓绵峰啊,容钰可是自小在这里长大的,按理说你这一生都没机会来到圣山这种地方,不过我可怜你,顺便带你来瞧瞧你的学生在何等处境下长大的。”
容娴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坟茔,神色没有半点变化,眉目流转间尽是诚恳认真:“不管钰儿在何处长大,他都是我的学生。”
无心崖墓绵峰上埋葬的是死于交战仙宗的战士,不管他们生前如何,死在战场上的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
钰儿能在这里长大,能秉承前人的意志,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也唯有铃兰刚来到无心崖什么都不懂才认为这里可怕。
铃兰听到容娴的反驳,脸色扭曲了下:“好好好,容娴你越是纯粹澄澈,我越想见到你沉沦在泥沼里。”
她身影猛退后一步,容娴心中一跳,不等她反应过来,这片灰色的空间瞬间涌出无数红雾,雾气暧昧撩人,似有声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在里面纠缠。
容娴一双澄澈的凤眸刹那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邃,眉宇间也染上了凌厉的杀伐。
竟然是笙歌啊,铃兰为了对付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容娴挑眉,目光直刺向一丈开外的铃兰。
无形的力量将红雾完全隔开,铃兰那一方天地干净清明,她这一方污秽浑浊。
铃兰见容娴看她,隔着一层红雾,她虽然看不大清楚容娴的神色,但想来也是绝望和无助的,这样一想,铃兰觉得浑身都痛快了。
“容娴,你是大夫,想来也是知道笙歌的吧。”铃兰撩起头发,神色间满是丑陋的兴奋。
她将头发在指尖打了个圈,笑嘻嘻道:“你肯定知道的,当年你中了遮阳禁毒后,如何不会将所有禁毒都了解一遍呢。这笙歌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一点不留的都用在了你身上。虽不知你是如何解遮阳的,但这笙歌我不信你有办法。”
她好似高高在上的神一样,对着地面的蝼蚁恩赐般的说道:“容娴,你应该荣幸的,这可是笙歌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现世。”
笙歌,取自夜夜笙歌之意。
一旦中了这种笙歌之毒,人的意识虽然清醒,却被身体本能所掌控,荒淫无度,纵情声色。
每七天便有一个时辰可以掌控身体,而一个时辰后,又是一轮比之前还深入的沉沦。
很多人中了这种毒后,都会在可以掌控身体的第一时间自杀,他们接受不了那不堪的自己。
这种毒并非解不了,七天之内,只要你能扛过去,便自然而解,可自己扛过去这一个条件却无人成功。
容娴看到红雾背后隐隐冒出的一个个魔修,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人落在她身上那火热而贪婪的眼神。
“铃兰……”容娴轻轻唤了一声,声音轻若蚊闻,听不出任何喜怒,“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呢。”
下一刻,金色丝线脱手而出,丝线在铃兰惊愕的目光中,穿透了结界将她绑住。
“怎么可能,你的悬丝金线怎么可能会穿透结界?”铃兰尖叫道。
容娴斜睨了她一眼,轻轻叹息道:“结界哪有防止主人的道理呢。”
还未等铃兰想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容娴便伸手一拽,铃兰狠狠地栽倒进红雾中。
“不不不、不要……”铃兰吸了一口甜腻腻的香气,身体立刻地升腾起一股酥酥麻麻的陌生情潮。
铃兰此时才感到恐惧,她想要退出笙歌的范围,可身体却越来越无力,到了嘴边的惊慌也变成了黏腻吟唱。
笙歌彻底的散去后,魔修们终于忍不住了,他们一个个从阴影处走出,死死盯着丑态毕露的铃兰和衣冠整洁、似乎并无大碍的容娴。
但他们在感受到容娴裙摆处的月光草波动时,肆无忌惮的脸色尽皆一变,惶恐唤道:“大人。”
容娴目光平和的看着魔修们,直看得那群人毛骨悚然,这才淡淡的吩咐道:“她是你们的了。”
说罢,熟门熟路的朝着不远处容钰的房间走去。
她脊背挺直,好似一棵青松。
直到走进屋内,关上了房门,周边的禁制一个个开启,她才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好厉害的毒。”容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