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涧是郁族世代寄居之地,在群山深处,被结界笼罩上万年。虽然结界碎裂了十三年,但那里依旧荒无人烟。 走过最偏僻的山村后,剩下的路全是山路,容娴走了三天,绕过了两个山头。 当光芒散去,大地重回黑暗时,一道清冷的光芒徐徐的散发着光辉照亮了前行的路。 容娴抬头看着圆月,目光放在最后的这个山头。 越过那里,便到了石桥涧。 她长舒了口气,捡了些枯枝堆在一起,燃起了一个火堆。 容娴靠在树边烤着火,咬着从树上摘来的野果,还别说,味道倒是不错。 不远处的树上,令君从好奇的说:“木头,山里这么冷,你说容大夫一个凡人干嘛非要跑来找罪受。” 陆远闭目沉默不语。 “我以为她是采‘药’呢,但是一路上碰到的‘药’材都被她散给了那些病人,你说她还继续朝着里面走是想作甚?” 陆远耳朵动了动,依旧沉默。 令君从的注意力放在容娴身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她,口中的话却是对着陆远说的。 “所有修士都在找她,你说她是不是害怕自己没命了,所以找地方躲起来?但这也没用啊,对于修士来说,几个山头而已,驾着飞剑片刻也就到了。”令君从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又一下,他对容娴的目的实在是好奇的紧。 陆远终于忍不了这人的聒噪,冷冷道:“你若想知道就去问本人吧。” 令君从眨了眨眼,对这人忽然而来的脾气有些不解,心里暗暗嘀咕木头的喜怒不定。 忽然,陆远紧绷起身子,目光警惕的看向远方。 令君从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变化,脸上挂着纨绔的笑意,身体却也迅速警戒了起来,嘴上不依不饶道:“真是的,大晚上的都不让人省心。” 容娴坐在火堆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感受到火焰的变小了,她随手将一旁的枯枝又加了进去。 指尖不着痕迹的撒上了些许粉末,云淡风轻的好像真的只加了把火。 淡淡的青烟以容娴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开,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青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弥漫了整个山头。 开始还没有人注意,毕竟只是普通的烟而已,但不过几个呼吸间,青烟就像浓雾一样,完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当他们想用神识时,却惊骇的发现神识居然穿不透这青烟。 “不好,这烟有问题。”浓雾中,有修士反应过来,连忙大喊道。 还没等他想到办法,一声声‘咚咚咚’的‘肉’体与土地碰撞的声音响起。 这人连忙朝着声音处跑去,却被地上横着的东西绊到。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跟着他一起来找容娴的人。他脸‘色’一变,仔细检查了下同伴,发现这人不过是熟睡过去,不管身体还是神魂都没有半点损伤,但就是叫不醒。 慢慢的,这人觉得自己眼皮子有些沉重,浓浓的睡意袭来,让他完全没有抵抗便被拉入了黑暗中。 轻轻浅浅的呼吸响起,浓雾慢慢的被山峰吹散。 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一道优雅雍容的身影从薄雾中走了出来,她低头看着地上一个个睡得香甜的修士,嘴角翘起,笑意融融。 然后,她痛心疾首的感慨道:“如今这修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丁点儿戒备心都没有,如何能将小千界发扬光大!” 令君从和陆远听到这话,顿时目瞪狗呆。 不等他们的想法冒出,便看到容娴她毫不客气的跨过这些修士,双手笼于袖中,借着月的光,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没有被青烟笼罩的某棵大树,令君从砸吧砸吧嘴,抹了把冷汗道:“我们真的有必要跟着保护容娴?” 陆远:“……” 令君从有些崩溃道:“你瞧瞧,数十名修士,几个呼吸就全都撂倒了,这么凶残的人真需要我们保护?” 陆远艰难的说:“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夫。” 令君从吼道:“她是一个能撂倒修士的大夫。” 陆远努力的为至纯至善的容大夫找借口:“但她心忧天下。” “修士的事,她一个凡人‘操’得上心吗?!”令君从木着脸道。 陆远无言以对,只能转身朝着容娴追去。 令君从低头看着地上睡得打呼噜的修士,抹了把脸,眼里满是凝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容娴果然不愧于她那天下无双的医术。 幸好容娴的心‘性’仁善,若是个恶贯满盈之人拥有这等手段,这岂不是要翻天了。 “发什么呆,跟上。”平静无‘波’的声音被夜风送入耳中。 令君从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化,又成了那个嬉皮笑脸的纨绔:“来了。” 天‘色’大亮,容娴终于走到了最后一个山头。 而此时,那群躺在地上冻了一夜修士终于醒了过来,一个个一脸懵‘逼’面面相觑了半晌,才迅速离去,似乎是朝着背后之人报信。 容娴此时已经走上了最后一座山头,她垂眸看着山下萧索的村庄,神‘色’慢慢变得沉重了起来,迎着阳光,她能感觉到身体内一股股‘阴’冷的气息正在蠢蠢‘欲’动。 第四天了,明天便是最后一天,明天过后,灼华便压制不住遮阳了。 趁着这个时间,她该做些能做的事情。 容娴扫了眼半山腰的树林草丛,毫不停歇的朝着山下走去,来到半山腰,她挽起袖子,走上前弯腰采着漫山遍野的野菊‘花’,还有红‘色’的月季、紫‘色’的含羞草。 她并没有将‘花’直接折下,而是将它们全都挖出来,小心翼翼的用泥土护好它们的根茎,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花’儿继续下山,完全不在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