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后然道是挑拨本宫与你的关系?”德妃威严地喝道。
兰琴看着德妃的神态,知道她是动了真气了,再加上太后的干预,德妃不得已,或者说只能责备自己。虽然这些道理都懂,可是兰琴还是觉得一种覆灭于顶的委屈向她袭来。
“额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四爷看到这个样子,只好问道。
“罢了,本宫也不说了。你自己问你的侧福晋去吧。”德妃也不肯再多说。她在宫里头屹立这么多年来不倒,人前从不给人说半个不字,人后她也不给人家留话柄。这回,她却只能听着太后的人在自己面前训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额娘,儿媳昨日贪凉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不能陪额娘用膳了。儿媳这就回去,对乌西哈和别楚克多加教导一下,请额娘宽恕!”兰琴默默地从四爷身边站起来,走到德妃跟前,福身下去道。
“去吧,本宫也没什么心思用膳了。”德妃一摔袖子道。
兰琴就这样在四爷和德妃的注视下,从他们面前退了出去,心里是憋屈的很的,自己以往安慰自己的那一套说辞,好像都变得无力和苍白了。在这座规矩深严的宫殿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外来者,不懂太多规矩,内心没有那么多束缚,可是现在这些都是不和规矩的。
兰琴退出去的时候,看看外面重重宫阙,只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兰琴到乌西哈和别楚克那边玩了,压根也没有提德妃的话,只是陪着她们玩耍。期间,四爷也过来了,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几个孩子与兰琴在屋子里玩捉迷藏、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待玩累了,司画也看出来兰琴与四爷的情绪都不怎么高,立刻就让伺候的宫女领着几个小的去歇午了。
“爷,不如去叫苏培盛过来接她们回去吧。乘着她们都睡着了,不然晚上随着爷回去,只怕是哭得厉害。”兰琴道。
“也好。等会回去,只怕她们舍不得你。”四爷点点头。她看着兰琴略有些疲惫的眼睛,一把握住她的腰身道:“等万国朝贺得事情过了,爷就立刻去跟皇阿玛说,让你们母子回府。”
兰琴点点头,四爷立刻着人抬了两顶软轿,将已经睡熟的乌西哈和别楚克一人抱了一个在怀里,坐在软轿里往神武门那边去了。
待轿子抬到那边后,四爷的马车照旧停在老地方。苏培盛看见兰琴和四爷同时从轿子里出来,简直差点没落下泪来,可是许久没看见侧福晋了。
“你送她们回去了。”四爷将乌西哈和别楚克安置在了自己的马车上,然后才对苏培盛道。
“嗯,苏培盛,路上好好照顾两位格格。”兰琴道。
“嗨,您放心。侧福晋,奴才都觉得想您了。您什么时候回去呀。宋格格和武格格他们,每次都遇到奴才,都在问呢。”苏培盛道。
“嗯,快了,等万国朝贺结束后,就回去了。告诉宋姐姐她们,很快回去了。”兰琴勉强笑道。
四爷吩咐了苏培盛好生将两位格格送回去,兰琴看着马车一点点在自己面前走远,顿时就掉下眼泪来了。其实她倒不是因为见不到两个女儿了,而是因为她们来了短短两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都没有好好陪着她们,就让她们被人骂成没教养的孩子,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琴儿,咱们慢慢走回去吧,不坐轿子了。”四爷走到兰琴背后,对她道。
两人缓缓转身走入高墙内。兰琴看着重重殿宇似乎与远处的天空连为了一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看什么?”四爷注意到了兰琴的神态略有些与往日不一般。
“爷,兰琴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觉得好累。真不知道那些****夜夜都生活在这里的女人,是怎么度过这一生的!”兰琴道。她知道四爷以后是要做皇帝的,自己不出意外,以后也是要搬进来的。
“宫里,有宫里生活的规矩,不然偌大的一个宫殿,这么多主子和奴才,没有规矩,岂不是都乱了。”四爷道。关于今日德妃所说的那些事情,四爷已经知道了大概,心里觉得兰琴对两个女儿的教导是过于宽散,只四贝勒府里,自己不介意,可是宫里头这么多主子,她们俱都是在宫里头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肯定多有看不惯的。
“爷是在说,妾身没有教导好乌西哈和别楚克?”兰琴道。
“琴儿,这是在宫里头。”四爷道。
兰琴看着远远的一排宫女正低着头迈着同样大小的步伐走了过来。从她们的装束看,应该都是刚入宫的宫女。
“爷说得是,是琴儿有些异想天开了。”兰琴知道自己内心的那些想法放在四爷面前,或者说放在这宫里头,是有些幼稚和不可理解的。
“琴儿?”四爷欲言又止道。
“怎么?”兰琴侧身看着四爷道。
“没什么,等过了万国朝贺得事情后,就跟爷回去吧。”四爷道。
兰琴点点头,两人一直走回永和宫的路上,都没有再说话。兰琴觉得四爷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不肯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