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床上的“宝月”尽然没有半点动弹的样子,艾嬷嬷越等,心里便越觉得没底了。
“立刻叫醒宝月公主,这样睡下去,不知要睡到何时了?”艾嬷嬷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份耐心。她立刻对那几个蒙古少女道,从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卓玛呢?”艾嬷嬷突然发觉卓玛并不在其间,自从自己进来就没有见到过卓玛。
几个蒙古少女仍旧不说话,也不肯去叫醒床上的人。这时,艾嬷嬷发觉有点不对劲了,她都这样说话了,怎么床上的“宝月公主”居然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呢,怎么说被人吵到,都会翻个身吧。
艾嬷嬷心里一惊,连忙走到那菱花青纱帐跟前,一把撩起纱帐,解开被子,顿时,几个枕头赫然在被子底下,哪里还有什么人呀?
“你们快说,宝月公主哪里去了?”艾嬷嬷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宝月公主尽然不见了,带着皇帝的子嗣不见了,自己回去怎么跟康熙交代?
几个蒙古少女似乎听不懂艾嬷嬷的话,都只站在那里直摇头。
“你们都不怕死呀,待我去禀报皇上,你们可能都得被赐死。”艾嬷嬷希望通过恫吓,能让这些少女开口。要知道,她回去禀报,可以将她们说成是同谋,也可以说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蒙古少女仍旧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她们本来就不怎么同汉语,只会简单的一点汉语。此时见艾嬷嬷大吼大叫,更是不可能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了。
“嬷嬷,咱们还是赶紧去禀报皇上吧。”桂花连忙说道。
艾嬷嬷见那几个少女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狠狠地一跺脚,连忙与桂花跑出了帐篷。
康熙此刻正在皇帐里与几个皇子说话,直郡王也在其间。梁九功就守在门口,见艾嬷嬷一路狂奔而来,就知道肯定是宝月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公公!”艾嬷嬷见梁九功就站在皇帐门口,立刻就像见着救星一般。要知道,如果康熙得知自己没有及时让宝月喝下那落胎药,还稀里糊涂地被她骗着等了几个时辰,说不定一怒之下会杀了自己的。
“艾嬷嬷,你怎么还没有来跟皇上复命,是不是宝月公主不肯喝药?”梁九功以为道。
“不,不是。宝月公主她,她逃跑了。”艾嬷嬷急忙道。
梁九功惊讶地看着艾嬷嬷,一把拉着她的胳膊,走到离皇帐远一点的地方,才放下,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详细说来。”
艾嬷嬷遂将自己一开始端了落胎药到宝月那边开始,到最后发现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堆枕头说得清清楚楚。
梁九功紧皱着眉头,说道:“也就是说你一开始也不确定那床上的是不是宝月公主?”
艾嬷嬷点点头,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哀求道:“公公,您发发善心,救救老奴吧。奴婢不知道那宝月公主到底从什么时候就不在那床上了。但是奴婢第一次端落胎药去的时候,卓玛是在帐篷里的,也正是她跟奴婢说要等公主醒来的。”
梁九功叹了一口气道:“你何时变得这般不知轻重。唉,还是得去禀报皇上。走吧,我会跟你求情的。”
艾嬷嬷知道自己始终还是得亲自去回禀皇上,只好走在梁九功的背后,心惊胆战的。
待他们俩走进帐篷时,康熙正与几个皇子说话。
康熙一眼扫到梁九功背后的艾嬷嬷,沉声道:“朕一直在等你的回复,怎么现在才来?”
众位皇子不知康熙所说的是何意,唯有直郡王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艾嬷嬷,然后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地看着康熙。
艾嬷嬷见避开不过,只好走到康熙跟前,行大礼说道:“启禀皇上,宝月公主已经逃跑了,奴婢找了她好半天,也找不到,连同她的侍女卓玛也不见踪迹!”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直郡王如其他人一样,仿佛刚刚知道这样的事情。
康熙阴沉着脸,看向梁九功,只听见他说:“奴才已经去问过了,宝月公主与卓玛已经与一个时辰前不见踪影。她的贴身侍女都还在,只有卓玛不在。”
三爷听到这里,好奇地对康熙道:“皇阿玛,这宝月公主为何要出逃,而且只带了一名侍女,她的母族已经被葛儿丹所灭,她又能逃去哪里?再者,她已经是皇阿玛的贵人,为何要逃?”
三贝勒这番话说出了所有不知情的人的心声,他们俱都看向艾嬷嬷。
“宝月在朕不允许的情况下怀了身孕,朕却不打算让她生下来。此女当时愿意以身相赠,是希望朕能为她荡平准格尔的葛尔丹部,替她报仇。不仅如此,她还要做愘而愘部落的女可汗。真是野心不小,如果让她生下朕的皇子,只怕会成为朕后宫的一个祸害。哼,没想到此女尽然逃走,无非是想生下皇子,到时候以此子来要挟朕。朕觉不容此事发生。”康熙怒道。这番话基本是将他为何不让宝月产子的原因说得很清楚了。
艾嬷嬷见皇帝好像并未怪罪于自己,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