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兰琴忍不住回过头焦急地问四爷。
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啊!!”
居然是陈寿的声音。众人急忙往水里一看,只见他惊恐地从水里冒出了一个头,只是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快拉他上来!”四爷忙说道。
苏培盛立刻往水里一伸,只见陈寿慌乱地抓住那根浆片,苏培盛便使劲往后拉,后面的几个丫鬟帮忙拉。宋氏耿氏不好出手,只好在一旁让他们使劲拉。
兰琴焦急地看着水里的陈寿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究竟刚才为何会那样叫一声呢?而且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呀!
待陈寿被众人拉上来后,他真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刚翻过船舷,就趴在地上只踹气。
“陈寿,你怎么了,水里到底是什么?”兰琴跑过去,蹲在陈寿身边问道。
陈寿抬起头,看来兰琴一眼,又看向四爷,脸上仍旧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说,水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爷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便严厉地问道。
陈寿踹平了气息,说道:“主子爷,主子,水下的,根本不是鱼儿,而是,而是一具白骨!!”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胆子小的几个丫鬟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又碍于四爷在场,连忙自己收敛了自己的失态。
兰琴,宋氏以及耿氏俱都是一惊,心里也害怕,可是还没有怕失声。
“你说什么,陈寿,你是说水底勾住咱们鱼线的是一俱白骨?”兰琴颤抖着问道。
“不是的,主子的鱼钩的确勾着了一条大鱼,只是那大鱼钻到了一具白骨的胸腔里,所以主子爷才提不上来。”陈寿说道。
众人浑身一寒,她们心里都产生了疑惑,怎么湖水里会有死尸,而且一定是死了多时了,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突然,兰琴想到了四爷刚才说的那条鲢鱼是食肉鱼类,又联想到陈寿说水底是一具白骨,那么尸体上的肉……
兰琴只觉得胃部一阵不舒服,然后便觉得想吐。她本身怀着身孕,此时听到这么恶心的事情,便一下子没忍住,开始呕吐了起来。
“琴儿,琴儿,你没事吧。”宋氏连忙拉着兰琴,伸手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今天就到这里吧!这里的事情爷自会处理,扶着自己的主子回去吧!”四爷森然道,他的话以及陈寿在水底的发现,令微微发热的初夏立刻变得如同寒冰一般冷冽。
兰琴由着崔娘几个扶着离开了,宋氏与耿氏也都在丫鬟的扶持下匆匆离开,本来好好的气氛全部因为陈寿上来那句骇人的话而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四爷令苏培盛去喊人来,准备打捞水底的沉尸。苏培盛立刻去喊人,不一会儿,一帮奴才就来了。四爷指挥着他们开始打捞水里的那俱白骨。
几个胆子大的奴才脱了外面的衣裳,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
另外几个奴才拿着绳索工具趴在船上盯着水里的动静,四爷与苏培盛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打捞。
不过须臾,水面真得露出了一俱白骨,饶是苏培盛这样的男子也惊得有些发抖,而四爷就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们打捞,不发一言。
那厢,在碧心湖里发现白骨的消息立刻就在后宅里传开了,应该是守园的奴才传的,他们最喜欢用各种消息来互相嚼舌根,或者获取某种利益。
正院里,福晋正闭着眼睛听弘时背千字文。灵秀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附在福晋耳朵边耳语。
一双原本沉寂安宁的眼睛突然猛地睁了开来,看了看灵秀的神情,福晋心里已然明了。
“好了,弘时,去由着秋蝉带着出去玩一会儿吧。背得很好。”福晋打断弘时稚嫩的声音。
待秋蝉带着弘时出去后,灵秀才说道:“已经打捞上来了,那东西已经抬到停尸屋里去了。”
福晋微微眯缝了眼睛,淡淡道:“哼,一具白骨而已。在这后宅里枉死的人多了去了,以前李氏不是整死了几个丫鬟,都不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说不定,都沉在了碧心湖。”
灵秀陪着笑道:“福晋说得真是,一具白骨,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是属于谁的。”
福晋綈了灵秀一眼,冷然道:“你干嘛发抖?什么时候,你会怕这些东西?那俱白骨是雀儿?”
灵秀看了看福晋,点了点头,“奴婢当时与李嬷嬷正是将她扔进湖里的,与打捞的位置差不多。奴婢以为,可能就是她的。”
福晋磨蹭着手里的一个手链,厌恶地说:“不过一个贱婢,死了这么久,居然还被她们发现捞上来了。你怕什么,人都死了,成了一副白骨。她还能说话不成?”
福晋的话森然如冰,虽然屋子里已经有了初夏的热燥,可是灵秀还是觉得后背凉凉的,毕竟当初雀儿是由她亲自扔进那个湖里的。现在居然尸体被找到了,即便狠毒冷硬如灵秀,这时心里头也还是寒彻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