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立刻麻利地从自己的诊箱里取出诊枕放到了主榻小桌上,自己则走到另一边在欢宜搬过来的一个圆形绣凳下坐下了。
郑春华柔顺地坐到了主榻上,伸出皓腕搁在那个诊枕上。
张太医微微沉着眉头,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须,然后又换了一个手,继续搭在郑春华的玉腕上。
“太医,我们贵人到底如何,这咳嗽都快咳了四个月了。”墨云道。她回来时见张太医在,一脸惊讶,不过她倒也不很吃惊,走到张太医身后问道。
“贵人这是一直没好彻底,又反复受寒所致。微臣只能开一些驱寒调养的方子慢慢喝着,慢慢调养体内所受的寒气。贵人以后的饮食和衣服增减一定要十分当心,否则积寒太久可是会大病的。”张太医放下手,将那诊枕收回了道。
“多谢张太医,欢宜,去跟着张太医去抓药吧。”郑春华一脸平静地说道。
待张太医走后,墨云站在郑春华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儿,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郑春华看着墨云的样子,便问道。自从自己入宫五年来,这个宫女是跟着自己最久的,也算自己得力的心腹。
“贵人,奴婢去提膳的时候,在半路上遇到了,遇到了太子!”墨云如实说道。
郑春华眉心一跳,她隐约明白刚才的张太医恐怕就是太子让他来的吧。
“太子说了什么?”她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没有那样的惊诧。
“太子问了贵人的身子如何,说那日在御花园遇见了贵人。”墨云小心地看了郑春华一眼道。她隐隐觉得太子只怕是对郑春华有意思了,刚刚那张太医是何等难请的,可是就这样来了,肯定是太子所为了。
郑春华突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墨云的手臂,厉声道:“将今日这些事都吃到肚子里,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统统忘记。”
墨云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居然是被郑春华抓的,可见她用力之大。
“贵人,奴婢自然什么都不会说的。只是太子突然对贵人这番心意,该如何是好?”墨云忍着痛意道。
郑春华脸上闪过几丝慌乱,低声道:“逃开,以后尽量不要出去了。”
墨云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便扶着郑春华去用膳了。
那厢,张太医刚刚回到太医院,便写下了一张方子给了那个欢宜,并祝福了每日如何给郑贵人煎药服药云云。
“张太医,怎么突然去了漱芳斋那位那里?宜妃娘娘,可是交代过了。”待欢宜走后,与张太医一道今日当值的林太医问道。
张太医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你就当没看见吧。”
重华宫里,太子抬起摆在案上的酒杯,问道:“张太医回去了?”
一旁刺立在一旁的小太监乃是太子的心腹奴才小宝,他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已经回去了,欢宜去药膳方拿药了。太子?”
太子抿了一口杯中的琥珀色的液体,眉目一挑,冷冷地说道:“怎么,连你也要管束孤吗?”
小宝看了一眼太子,立刻低头说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担心殿下这样关心一个贵人,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再被这些人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太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脖子一扬,将那酒杯中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孤,孤只是忍不住而已。小宝,你知道吗,自从孤在皇阿玛那里看到她之后,就,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子。甚至比李氏更喜欢。只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属于孤,她是皇阿玛的女人。”太子越说越激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尽然猛烈咳嗽了几下。
小宝连忙跪下,膝行爬到太子的身边,替他顺着背。
“殿下,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的。这一回,皇上不是又指给了殿下三个格格。”小宝说道。
“可是孤就是喜欢她呀。小宝,小宝,孤夜不能寐,心里可都是她的影子。你说怎么办?”太子一脸潮红地突然拉起小宝的手说道。
“殿下,殿下只能忘记她。殿下只要不与她见面,宠幸其他格格,就会忘记她了。”小宝急忙道。
“不,不,忘不掉的。孤也想忘记她,可是每次见到她,孤就控制不住了,想要见她。”太子一脸痛苦地说道。
小宝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陪着太子叹气,但又想起什么,说道:“太子,李侧妃已经派人过来好几次了,说是二阿哥病了。”
太子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却不说话了。
“这个女人如今也喜欢耍些这样的手段来让孤过去。”太子突然又说了这样一句,继续喝案上的酒。
小宝知道劝不住,但看着太子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思忖了片刻道:“殿下,奴才只知道唐朝有个武则天,她不是也是唐太宗的妃子么,可是等唐高宗继位后,不照样纳了她为妃。殿下有朝一日即位后,便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女子了。”
太子一侧目,紧紧盯着小宝,盯得小宝后背发凉。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