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顿时有一种兔死狗烹的感觉,可是当初自己曾经和兰琴交好,为了争,却又不得不投到福晋脚下。如今看看尹氏的局面,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布她的后尘?
“妹妹放心,我去跟福晋说就是。不过她现在自己都已经遭了爷的怀疑,只怕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了。”武氏恍然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自己都凭着什么跟钮氏争呀?光靠这些阴谋手段?不仅争不过,还将自己都折损了进去,简直是自掘坟墓。
尹氏沉默了片刻道:“姐姐,如果我无法避过此劫,会在后院第三红枫下埋了东西。姐姐如果有需要,去那里便是。”说完这些,尹氏便抬手关上了窗户。
武氏微微有些伤感,要说她也并不是同情喜欢这个尹氏,只是她此时的情况会不会就是日后自己的下场呢?
武氏带着这样的疑惑回了自己屋子,她的晚膳已经由人提了回来。只是,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武氏尽然也没有什么胃口。
不过那厢,南小院里的膳桌上可是摆满了兰琴爱吃的美味:酸菜汤鱼、椒盐大虾、山药炖排骨,还有香爆童子鸡,简直令兰琴胃口大开。
这一天兰琴也是历经起起伏伏,午膳也只是随便用了点,直到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南小院里的丫鬟们也是欢喜。牛宝泉早就准备了好吃的,就等着兰琴她们回来。
兰琴忍不住抱着乌西哈亲了又亲,也是因为心情确实好,如今只要找到那个有问题的枕头,几乎就可以定了福晋等人的罪了,这回她再无可辩驳了吧。
而且更令兰琴高兴的是,出去查那夹层的陶罐的人回来说果真找到了制作那个陶罐的窑厂,并且带回了其中见过买主的人。
这是苏培盛传来的消息,如此兰琴已经基本笃定,这次的事情尹氏肯定再也脱不开关系了。
“两个小的都可好,这几天都顾不上他们。”兰琴将乌西哈交给奶娘,才在惜茶端来的铜盆里净了手,准备用膳。
“崔娘,你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念雪你们几个也是,下去用膳吧。我一个人用膳也没事的。”兰琴对她们说道。
“那就爷来陪你用膳吧。”四爷还是来了,他本想一个人在前院用晚膳,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他最好谁也不见。可是,每到晚膳的时候,四爷已经习惯了过来陪兰琴用膳。
“奴婢给主子爷请安。”一屋子奴婢立刻见礼。
“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苏培盛,你也跟着她们下去用膳。”四爷挥挥手道。
兰琴立刻乖觉地从榻上下来了,几步走到四爷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柔声道:“妾身来陪着爷用膳。”
众人立刻做低头状,立刻蹑手蹑脚地鱼贯而出,就连两个小不做声了。
四爷本想去抱抱乌西哈,但是一想到自己是有话与兰琴说,这才打住了。
兰琴拉着四爷入座后,便开始主动为四爷布菜。
两人仍旧一入旧日一般,无比自然且舒畅地用着晚膳,仿佛这些天没有发生过那些事。
“刚刚大嬷嬷来说了,未在尹氏屋子里发现什么。那枕头实在是蹊跷,爷已经令大嬷嬷去辨认那个枕头了,她说那枕头的布料当初只分给了尹氏。可见果真是她换走了福晋送的那一个了。”四爷舀了一勺子酸菜鱼汤浇在自己的碗里,然后拌了拌饭。这还是兰琴教他的,尝试下来果然好吃的。
兰琴默默地听着,见四爷说完,叹息道:“尹氏不思悔改,还以三阿哥来争宠,实在太过分。但是福晋原来的枕头一定是被她拿走了,她不交出来,爷以为是什么?”
四爷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兰琴道:“琴儿,爷了解的福晋一直是个温柔贤惠,端庄宽和的四福晋。所以爷觉得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管那个枕头有没有找到,爷都不想再去找了。爷以为不管是陶罐或者铃兰花花粉,俱都是尹氏所为。福晋,仍旧还是四福晋。”
听到这里,兰琴一下子惊在了那里,她似乎有点不敢置信,抬头看着四爷,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爷以为做驼鸟就可以了吗?”兰琴失望地说道。她仍旧不敢置信四爷刚刚尽然对她说出那番话。她认识她以为的爱新觉罗胤禛怎么会是一个可以妥协的男人呢?他不应该是铁血冷面么?他不敢是眼里容不得沙么?他不应该是非分明,龇牙必报么?可是眼前的四爷呢?他却明明知道福晋已经不那么干净,却宁愿相信自己所以为的福晋。
“什么驼鸟?”四爷微微皱眉道。
“爷是来与妾身商议的,还是直接来告诉妾身的?”兰琴叹息道。
四爷看着兰琴,心里却也不是滋味,但是他的自尊心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用这般的口气说话,便冷了脸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兰琴再也忍不住地说道:“驼鸟是一种动物,它们无法客服外部的困难和危险,就将头埋进沙子里,以为自己两眼看不见,那些危险和困难就不存在了。爷现在的意思不就是跟驼鸟一个样子么。明明知道谁是主使这一切的背后的人,却只想让一个尹氏承担下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