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嚒嚒被杖毙的时候,一直是合不上眼睛的。她以为她最多会被赶出四贝勒府,发还乌拉那拉家。
打李嚒嚒的时候,春柳就与福晋在屋子里跪在四爷跟前求情,可是无论福晋如何说,四爷就像一块冰块一般,咬死了牙关就是不松口。
“爷,李嚒嚒跟妾身二十几年,请爷将她发还本家吧。妾身愿意一直呆在正院不出来,一切交给大嚒嚒。“福晋俯身往下磕头道。说来,这也是她首次跟四爷行这般的大礼。
四爷冷眼看着脚下的两个人,心里丝毫也不为福晋的话动容。他知道李嚒嚒不过是个顶事的,要说福晋与那些事一点关联都没有,他根本不相信。可是如果真的处置了福晋,皇阿玛那里不好说。到底她也没用造成太大的错处。皇阿玛那里只会以为是后宅女子的争斗。
福晋见四爷仍旧一点没用松开的意思,心里着急,又听见外头一下下的沉闷的板子落下的声音,便知道再不阻止,李嚒嚒怕是连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福晋应该明白,李嚒嚒所犯的事情是以下犯上,她一个包衣奴才,这样毒害主子的事情杖毙她一人,已经算是轻罚了。爷要让全院里的人都知道,犯下此等事情的下场是什么。福晋回去吧,禁足三月,面壁思过,誊抄静心咒一百遍在菩萨面前焚化。“四爷说道,便丢下她们主仆往侧房走去。
外面的板子声正一下下夺去李嚒嚒的性命,福晋却只能呆坐在地上,无能为力。
“福晋,怎么办,再打下去,李嚒嚒怕是救不回来了。“春柳焦急地说。
“我已经尽力去求了,可四爷不肯松口。我也是没用办法了。“福晋不耐烦道。就在刚刚,她突然意识道或许自己不该为李嚒嚒求情,因为她在四爷心目中一向就是一个极重规矩法理的人。这次李嚒嚒所犯的事情已经为法理所难容,她又有何立场来求情呢。
春柳被福晋的这一生呵斥吓得有点发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可是,李嚒嚒所做的那些事情可都是为了福晋呀。
这点,春柳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得很。
“启禀主子,李嚒嚒已经伏法~~“外头行刑的人走到窗户身边对里头的人说道。
春柳吓得伏在地上哭了起来,福晋愣愣地瘫坐在地上,心里难受得紧,但是却又哭不出来。
回了正院后,福晋一个人关在书房写大字,不准任何人进去。
春柳心里着实吓到了,跑到屋子里一个人坐着落泪。
夏荷、秋蝉和冬梅等几个只得了消息,俱都是一惊,围着春柳问。她们四个与李嚒嚒当初都是跟着福晋陪嫁过来的人,如今李嚒嚒落得这个下场,几个人心里也都不好受。
“福晋怎么会让主子爷打死了李嚒嚒?“夏荷对李嚒嚒的感情最好,此时见李嚒嚒被杖毙,她心里痛得几乎没法呼吸,可是又不敢去问福晋,只好拉着春柳问。
“是呀,不是说最多放了嚒嚒出去吗,福晋如何求情的?“秋蝉也难过得很,她们几个从小也受李嚒嚒调教,感情俱都不一般的。
“求了,可是主子爷就是不肯松口。主子就一直跪在那里,主子爷后来就干脆不见我们l。“春柳垂泪道。
“可是,从进门后,福晋脸上都没什么眼泪。“冬梅小声说道。
她这一说,将众人心头的难受勾得越发了,俱都沉默着为李嚒嚒掉泪。
那厢,福晋一个人将自己关在书房挥洒笔墨,她用尽力气一竖一横,将心里的纠结和难受全部都挥洒在点点笔墨当中。
灵秀站在门口,悄悄地望里面看。她思忖了片刻,便下定了决心似的,推门走了进去。
“出去,本福晋不是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来。“福晋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便呵斥道。
“奴婢擅自进来,还请福晋责罚。只是奴婢不忍瞧着主子伤心,而不去安慰。想必李嚒嚒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主子为她难受如此。“灵秀连忙跪了下去,垂着头说道。
“你怎知她会不希望我难过?“福晋动容道,就连尊称都忘记说了。
“俱说李嚒嚒去时,眼睛都没合上。她是担心福晋伤心过度,故而不肯闭眼。倘若福晋真的为李嚒嚒之死难受太甚,恐怕她在天上也不会好受。请福晋责罚奴婢。“灵秀大胆说道。
“你怎知,她不是怨恨本福晋没救得了她而不肯闭眼?“福晋的目光阴沉沉的。
“不会,李嚒嚒一直将福晋当作亲身闺女一般看待,岂会忍心责备福晋?再说,福晋已经尽力为李嚒嚒求情了,只是主子爷受南小院那位蛊惑,才不肯饶恕李嚒嚒。福晋,您再伤心,也不能让李嚒嚒死而复生,反而会令那些不希望福晋好的人称心如意。奴婢斗胆,请福晋为李嚒嚒好好安葬,以示主仆之情。让人知道,福晋仁德,即便李嚒嚒做了那种犯上之事,福晋仍旧仁德,并为李嚒嚒所做之事内疚心伤良久。“灵秀道。左右李嚒嚒已经不在了,她此时多替她说几句话,不但有利于讨好福晋,还有利于自己在福晋心目中的地位。
果然,福晋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