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阵瓦盆落地的声音将午后的宁静砸碎了,只见三盆栀子花被人乱踩,地上满是泥土以及迈入泥土里那洁白的栀子花的残片。
“玉格格息怒,玉格格息怒!”一个小厮低着头,半跪了膝盖,拱手向颜玉作揖。只见此人生得眉目清秀,眉宇间颇有一股风流。
“狗奴才,我要的是牡丹花,你给我的是什么,栀子花?你是欺负我不识得牡丹花吗?”玉格格气得浑身发抖,双眼恨不得射不出利剑将面前的小花匠利剑穿心才好。
“回禀格格,牡丹花还未开花,且又因为它们比较娇贵,奴才怕拿了过来不到几天便会打蔫了。待奴才等培育好了,花开了,再给格格送两盆过来。这栀子花虽然常见,但是此时正是它开放的时日,花香怡人,摆在屋子里,满室留香外,且花朵也很娇美,所以奴才才斗胆给格格送来两盆。”小厮倒也不慌张,说得有理有据。
“本格格要过栀子花吗?你只不过一个小花匠,尽敢随意跟换本格格所要的花。牡丹娇贵,怎么着,你的意思是本格格不够资格观赏牡丹么?”颜玉自从因小阿哥得了四爷的赏赐后,这性子又开始抖了起来。
“奴才不敢,果真是牡丹花还没有开,拿过来也不好看的。”小厮咬牙说道。
“金枝,给我打。就算本格格赏他的二十个巴掌吧。”颜玉往后面站着的一个丫鬟说道。她是芳云被杖毙后,又送过来的伺候的新人。
“是。”金枝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不过力气却是不小的。
小厮受了她四五个巴掌后,两侧的脸都显出了红印子。颜玉瞧着他一声不吭的样子,这心里就越发生气了。本来,他如果连声告饶一下,颜玉发泄发泄心里的气性,也就罢了的。
结果,小厮就足足受了金枝的二十巴掌,直到最后几个,金枝的手都打得生疼了。
颜玉见小厮两侧脸都红肿了起来,一时心里也有点不好,她是怕被人看见说她随意对下人动用私刑。
“本格格责罚你,你可服气,本就是你随意更换本格格所要的花卉。”颜玉道。
“奴才服气,格格责罚的是,下次奴才断不会自作主张。”小厮知道,这是她给自己下台阶的梯子了,自然是接了下来。
“去吧,被让本格格再看见你。”颜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待伺弄花草的小厮走后,金枝指使着春桃收拾收拾地上的泥土和残花,而自己则走到颜玉跟前,讨好地说:“格格,您别跟那个没眼力劲的奴才一般见识。奴婢等会儿就去花房,跟里面的管事的说,让他送几盆过来。”
颜玉颇为喜欢这个新来的金枝,嘴巴灵光,又会看她眼色行事。
“走,陪本格格去外头走走,这大夏天光闷在屋子里照顾那个小不省心的。”颜玉为了讨好四爷,这阵子对小阿哥和小格格还算是很上心,每天去盯着,跟着奶娘伺候两个孩子,如今都三个月了。
再说那个送花的小厮低着头从颜玉的院子里出来,便选了一条偏僻的路回花房。
这受了主子的罚,脸都打肿了,自然是不想让别的主子看见,也不想让下人们瞧见。
花房就在南小院的后面,兰琴此刻记得木槿花开了,便扶着司画的手亲自来了花房,准备给自己的院子里挑一些。左右坐在屋子里也是闲得无聊,况且她知道,想要顺产,必须多走动,好使得胎位正,到时候生的时候就少受点罪。
小厮低着头急匆匆地往花房奔,一时不察兰琴主仆从另一端小道而来,一下子没收住,差点就撞到了兰琴的肚子,幸好司画机灵地往前一挡,护住了兰琴。
小厮却突然因被人这样一挡,抬头觑见是兰琴,连忙弓着背请罪。
“陈寿,你平日沉稳得很,今日是如何走的路。冲撞了我们格格,你可吃罪不起的。”司画严斥道。
“奴才一时没看见格格,还请格格恕罪。”小厮心里恼恨,心想今日自己真是倒霉,刚刚被那个格格罚了大嘴巴子,现在又差点撞到南小院的钮格格,要是真撞倒她,自己这条小命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罢了,司画,我瞧着他也不是故意的。”兰琴自然看到了小厮脸上的情况,又对此人有几分印象,好几次送花道南小院的就是他。
陈寿连忙对着兰琴又是一作揖道:“多谢钮格格恕罪,奴才一时不察,差点撞到格格。”
司画见兰琴不以为意,这才接口道:“小寿子,你这脸怎么了?”
虽然陈寿一直不肯抬头,可是青天大白日的,他再怎么遮蔽,自然也还是被人看见几分的。
陈寿虽然是个花房负责送花的,但是他为人颇有点谋划,并不觉得自己此生就是个送花的奴才。
此时被一个丫鬟问起,面上不好看,但也不想说起被颜玉丫鬟打的事情,只好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司画,走,让小寿子帮我们选一些木槿花去。”兰琴在司画后面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再问了。
陈寿感激地看了兰琴一眼,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