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日,三阿哥一如往常那般,常常去尹氏那里,也时不时去兰琴那边。兰琴已经得知那份信已经辨认不出痕迹了,这更加确定了尹氏与此事的关系。
三阿哥还是不敢确信尹氏与这封信有什么关系,兰琴也不急着非要说尹氏,只跟三阿哥约定,先找出在李氏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鬟。
这一日,大嬷嬷被念雪请到了南小院,对外的理由是兰琴想跟大嬷嬷商议下产房的事情。众所周知,虽然福晋是后院之主,但是大嬷嬷的权利几乎大过了福晋。比如各处主子住的地方,各处人员的派任都是大嬷嬷安排的。
“老奴见过钮格格,格格万福!“大嬷嬷仍旧如往常那边跟兰琴行了一个礼。
“嬷嬷快免礼,念雪,看座!”兰琴挺着大肚子坐在主榻上。
“老奴谢格格。格格肚子快八个月了吧。”大嬷嬷看了看那肚子,心里感觉应该是个儿子。
兰琴看着大嬷嬷的目光留恋在自己的肚子上,微微一笑,示意惜茶上茶。
大嬷嬷端起茶杯,解开茶盏只闻了一下,便知道这是好茶。
“嬷嬷心里是在想兰琴这肚子里是男是女?”兰琴说道。
大嬷嬷见兰琴看穿自己心里所想,便爽朗地笑了笑道:“格格不介意老奴猜测男女?”
在后院,大嬷嬷虽然掌握着很大的权利,但是她始终还是奴才。主子的身孕自然是由不得奴才猜测的。
“猜猜而已,有何不可。总之兰琴肚子里的孩儿是男是女,也不是由着大嬷嬷猜测了就会改变的。”兰琴直言直语道。
大嬷嬷早知道这小格格的性子是个直爽的,对待奴婢也没什么架子,又会做人,果真是说话也令人舒服的。
“格格的产房最好离您的卧房近一些,依照老奴看,就布置在这左侧房吧。”大嬷嬷见兰琴说话痛快,自己也直接说了。
目前这左侧房一直就是兰琴的“杂物间”,有什么东西就往里塞。其实那个房间大小不比卧房小多少的。
“产房虽嬷嬷安排便是。兰琴今日请嬷嬷来,是令有事情商议的。”兰琴也不信那些什么天地融化,东西左右布置的讲究什么的,交给大嬷嬷操心。
“不知格格有何事跟老奴商议?”大嬷嬷顿时来了精神,这位格格自从入了府,其实就没怎么主动找过她。她也观察了许久,瞧着是个不喜欢找事,善于自娱自乐的主子。
“兰琴是想跟嬷嬷了解三个人,就是已故李氏的丫鬟,一个叫香巧,一个叫雀儿,还有一个茗烟。不知嬷嬷可知道这三人的去处?”兰琴问道。
大嬷嬷脸色微凌,想了想兰琴问这几人的原由。当初四爷办了李氏,她院子里的那些人确实是她处置的。
“回格格的话,茗烟因为是李氏的娘家陪嫁过来的丫鬟,福晋特地开恩放了出去。香巧和雀儿都是内务府分过去的,依着四爷的意思,此两女全部也都放了出去。”大嬷嬷道。
“这两女年龄不过二十五,怎么就放了?”兰琴心里一松,心道:只要还活着,就可以找到。
“这都是爷的意思。至于其他人全部都重新划到老奴这边,重新分配去处。”大嬷嬷道。
“嬷嬷,兰琴有个不情之请,嬷嬷能否将香巧和雀儿的去处告知兰琴。”兰琴见大嬷嬷看着自己,索性就说了。
“格格,不知格格想要知道此二女的下落是所为何事?”大嬷嬷又道,“格格即将临产,还是少想些无谓的事情才好。”
兰琴知道大嬷嬷是误会了,但也不好跟她明说,毕竟她可是四爷的心腹。
“大嬷嬷多虑了,妾身是因为三阿哥提起过这几个人,说是他额娘生前最得用的丫鬟,想找着她们问问李氏的事情。三阿哥终究七岁,许是想额娘了,是想问她们看看有无李氏留下的东西,也是个念想。”兰琴说道。
“格格,李氏已经是被主子爷除了名的人了,本不应该再提及了。三阿哥想念生母,也着实可怜儿。我老婆子也不想违了府里头的规矩,且就告诉格格她们其中一人的去处吧。唉,也是这个女子是个命苦的,出了府,尽然沦落到那种地步,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有点难以置信。”大嬷嬷道。她平日有些事情自然是可以出府的,实则比兰琴这样的半个主子要自由。
“愿闻其详。”兰琴道。
“就是那个叫做雀儿的。她家里是京郊一个破落的旗人家庭,被送出府了后,家里的哥哥嫂子哪里容得下她,只怕是再投无路,进了乐馆了。”
所谓乐官,就是依靠自身才艺吃饭的官妓伶人。有些是妓,有些是伶,两者之间无明显区别。在大清朝,官府是命令禁止****宿伶的,但是架不住这方面的需求啊,所以允许开了乐馆,是给达官贵人,巨商富豪们一个玩乐的去处。说白了,跟21世纪的“天上人间”有点像。
“怎么会去哪种地方了?”兰琴皱眉道,然不成是被她亲哥哥卖进去的?
“唉,我老婆子也是听人说的。府里头有个人说是在那种地方见过。”大嬷嬷最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