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院里一大早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昨夜被禁足的尹氏,一个自然是颜玉。
褪下了戏服的尹氏今日穿了一间翠绿色的旗装,梳了一个两把头,两边各簪了一些鹅黄色的绢花和一些银底镶嵌红绿宝石的钗,一对绿色的石头耳坠子,整个人清新素雅,再加上她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儿,越发惹人怜惜了。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尹格格呢!”颜玉故意掉着嗓子,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就连看尹氏的眼神也是斜着的。得知了她的由来后,昨日颜玉是没睡好觉的。福晋将尹氏救出来,目地很明确,那就是想用她来勾搭四爷呗,可见对自己是放弃了的。这可是颜玉不能容忍的,虽然她自己并不想被福晋操控,可是现在确是福晋主动放弃她,跟自己不想被操控是两回事了。孰不知,在福晋的眼里,颜玉早就与即将要死的人无异了。
“玉格格好。”尹氏不以为意,主动对着颜玉行了一礼。
她这一举动,却让颜玉更加自以为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哟,我可不敢当。尹格格的身份与我是平的。如今你可是爷心尖上的人了,我岂敢受你的礼?”
尹氏并不为所动,依旧温婉地笑着道:“玉格格为爷生了两个孩儿,自然比我等高一级,盼春给玉格格行礼,是应当的。”
颜玉一听,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面上还不肯松动,不过语气没那么刻薄了,挑眉道:“走吧,进去给长姐请安。这回,若不是长姐,你只怕连爷的面都见不到的。”
尹氏跟在颜玉后面,低头顺眉地说:“是,福晋对盼春的恩,盼春永世不忘。如果能有可报答一二的地方,盼春绝不敢推辞。”
李嬷嬷正站在院子里指挥几个小丫头将一些败落的花草换掉,见两位格格一前一后这么早来了,便笑着迎道:“给两位格格请安!”
颜玉嗯了一声,尹氏却不敢托大,连忙虚扶一把道:“怕来搅了福晋,盼春能解足,全靠福晋宽宥。”
李嬷嬷转身带着两人朝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格格的心,福晋是知道的。”
正屋里,福晋正在用早膳,小小的弘时坐在对面也在自己用膳。
颜玉与尹氏进了门,便规矩地对福晋行了礼。
“四阿哥还这般小,不如让妾身伺候四阿哥用膳?”尹氏说道。
“不必,就让他自己用。你伺候了,以后他就得想着让丫鬟们伺候。”福晋微笑道。
“妾身真想不到这些,还是福晋心思高远,妾身佩服。”尹氏恭敬地又福了一礼。
颜玉见尹氏这般,只是翻了白眼坐在一边。
“尹氏,你以后自当谨记曾经所犯下的过错,好好伺候爷,能如玉儿,还有钮氏那般为爷开枝散叶。你和她可是一届的秀女,又是同时进的门,好好地虚心地跟钮格格讨教。她如今身怀有孕,自然是无法伺候爷了,你们可都有机会。”福晋说动。
“是,妾身谨记福晋教诲。”尹氏道。
颜玉见福晋根本不理会自己,反而一味与尹氏说话,心里就来气了,但又不好发作,只好坐在那边生闷气。
福晋对着春柳挥了挥手,就让她们将早膳撤了下去。弘时由着丫头引着出去散步消食,夏荷端了盆水进来预备伺候福晋净口净手。
“福晋,让妾身伺候您吧。妾身感念福晋搭救,实在不知道做什么来表表心意。就让妾身为福晋净口,以表达妾身一点心意。”尹氏道。
福晋淡淡一笑道:“既然尹格格有心,那就过来吧。”
尹氏站起来,踱着小步子走到福晋跟前,接过夏荷手里的茶盏。只见尹氏端着茶盏亲自喂福晋喝了一口水,然后见她咕咚几下,她又连忙放下茶盏,拿过铜盂接在福晋的嘴边,让她吐了口中的水。最后,尹氏有条不紊地放下铜盂,拿过擦嘴的帕子,替福晋擦了擦嘴儿。
“尹格格伺候人的本事可真顺溜。”颜玉忍不住讥讽道,刚才她们自顾自话,将她晾在一旁,心里早就不舒服了。
“妾身的额娘只是阿玛的一个小妾,盼春原本在家里,也时常伺候嫡母。这点事,妾身还做得了。”尹氏温顺地回道。
“很好,尹氏,你且回去吧,记住本福晋的话。本福晋自会为你安排机会,但是能不能抓住机会还是靠你自己。”福晋说道。
“是,妾身告退,明儿再来给福晋请安。”尹氏规规矩矩又行了一礼,然后躬身后退几步,才转身扶着丫鬟的手出了门。
“哼,好不要脸的贱蹄子!她以为打扮得这样,就能勾住爷?”颜玉对着那个渐渐走远的背影啐了一口。她今日穿的仍旧是她最爱的橙红,头上所梳着的拉翅头上,带着一套她最爱的玛瑙鎏金宝石头面,整个人显得明艳华贵。
“后宅的女人哪一个不想勾住爷的心。你打扮得如此,来我这里,是给我炫耀你生了双生么?”福晋瞥了一眼颜玉道。要不是她是自己的妹妹,还姓着那个姓氏,早就收拾了。她原以为颜玉还有些头脑,可是从进府以来的看,简直愚蠢透顶,当初想让她进来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