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峰,枉你还是个读书人。云鸢昨日可曾去你那里取药?”福晋已派人将周大夫带到正屋,此刻他已然被人按在地上。
“云姑娘昨日的确去过,是她膝盖有伤,让我给她一些药。小人自入府以来,绝对严守规矩,不曾界越半分。云姑娘为何跳湖自尽,还请福晋明察。”周子峰急忙辩解道。
“你休要狡辩了,芳云亲眼看到你在那调戏云鸢,还看过她的小腿。”颜玉得知云鸢溺毙在碧心湖,急得又赶到福晋这里,一直未云鸢叫屈不已。
“小人没有,小人让云鸢姑娘将膝盖以下的都遮挡住了,而且她的膝盖受伤颇重,应该是久跪所致。”周大夫已然明白自己的处境,急忙就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
福晋听他这样一说,疑惑地看了一眼颜玉。后者仍旧一脸悲伤,似乎还没有从云鸢的死亡中走出来。
“福晋,云姐姐是因为打破了格格最喜欢的一只玉钗,这才被罚跪的。不过也只跪了一个时辰,哪里有周大夫所说的那般严重。明明是你借机轻薄云姐姐,现在她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随你怎么说都可以。”芳云一向牙尖嘴利,此时更是巧舌如莲:明明是她利用云鸢的死来诬陷周子峰,此刻却说成是周子峰的不是了。
果然,一向只知道研究医理的周大夫,哪里是芳云的对手,只见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那只是看她的伤势,没有半分轻薄之意。你不要血口喷人。”周子峰勉强说道。
“长姐,云鸢平日都极好的,自从她昨日去了周大夫那边,回来就不对劲。结果没想到……”颜玉如果能到21世纪的话,那也是妥妥的影后了。她与芳云一个哭一个辩,只将周子峰逼到死角,就连福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因为这云鸢死得的确莫名其妙,且又没有任何征兆。
“周子峰,你身为医者,却对一个良家女子心存不轨,甚至还害得她自尽。先将此人关起来,且等我想明白了再处置。”福晋也算没有任意胡判。
颜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周大夫赶出四贝勒爷府,然后再知会九阿哥一声,云鸢也已经死了,可谓再也无人能翻此案了。
可是,福晋却……
“颜玉,你现在身子笨重,不易大怒大悲。云鸢的死,我定会秉公处置的。只不过此刻这件事还未弄清楚,再者你马上就要生产了,不易见血,且还是等四爷回来再说吧。”福晋边这样说,边挥手让押着周子峰的人带他下去了。
颜玉见事情已然这样,再多说也无益,且让这周子峰多活几日吧。
兰琴已经扶着念雪的手往停放云鸢尸体的地方走去。这里是四贝勒府的西北角,平日根本没有人来这里,与府里头的校场连着,就在校场的后面。
“格格,到了。”念雪扶着兰琴的胳膊,对着一间残破的小院落说道。这里都是犯了过错的人或者被处置的人的关押处,只有一个太监守着院门儿。
兰琴扶着念雪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只见院门已经剥落的烘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特殊的光芒。
兰琴以为这四贝勒爷府全部都是繁花美景,不曾想还有这样的地方。
“两位,这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只有废人或者犯人,抑或死人才能进的。”守门的老太监看见一个身着云缎的女子与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近,便将她们挡在了门口。
“公公,这个荷包你拿去买点瓜子喝点茶,我们格格是想来看看今日被送进来的那个人。”念雪说道。
“今日可有两个人被送进来,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活人。你们到底是要看谁?”老太监也不知道在此消磨了多少时日,眼光浑浊,说话也透着一股子傲慢,似乎根本不将来者放在眼里。他说完这话,就一把夺过念雪手里的那个荷包去了。
“我只知道一个是刚刚溺亡在碧心湖里的云鸢,活人是哪个?”兰琴将又从袖子里拿了一些金瓜子,递给那个老太监。
“与那个淹死的丫头有关的周大夫。哎,真是不知死活,好好一个大夫,偏偏勾搭一个丫鬟。”老太监又接过那些金瓜子。
“我想先去看看云鸢,再见见周大夫。公公可否行个方便?”兰琴褪下腕上的绞丝金镯子,递给他道。
老太监这回深深看了兰琴一眼,便接过那镯子后,闪开身子道:“只有一刻钟。我就当从没见过人进去过。”
兰琴笑着看了一眼,便拉着念雪进了门儿。
主仆两人来到停放云鸢尸体的房间,只见她的尸体被放置在一个木棺里,身上盖了一层白布。
房间里本就是年久失修,蜘蛛网到处悬挂着,灰尘更是厚得看不清原来物件的原色了。
“格格,我看咱们还是去见见周大夫吧。她已然死了,不会说话了。”念雪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有时候死人也可以说话的。”兰琴其实也有些害怕,只是她觉得云鸢的死实在太过突然。
“格格,您别吓我。死人还会说话?”念雪本不欲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