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老天尽然还下起了雨。顿时本就不算坚固的官道立刻变得泥泞不堪,要想在这样的天气下行进,简直比晴天要慢上一大半的速度。
四爷一大早就从兰琴帐篷里出去了,而我们可怜的兰琴同志昨晚被四爷好一阵“蹂躏”,此刻正软得提不劲来,偏偏还要赶路,她在心里默默地将四四扎了一阵子小人!
天气实在坏透了,晚上还是密密的细雨,可是到了辰时,老天简直像被人捅破了一般,瓢泼大雨倾城而下,御驾几乎都不能再动弹了。
马遇到雨天,也不愿意在继续前进,更不要说没有马车可做的宫人和护卫军了。幸好,遂驾带着蓑衣和斗笠,四爷吩咐人将箱子里的蓑衣和斗笠全部取出,一一分发下去,首先自然是分给护卫军,然后才是太监宫女,临到最后不够了,就将雨伞都纷纷撑了起来。还是不够,有些人便只好和人挤着,有的人干脆躲到马车厢下面。
最惨的就是各处服侍的宫人,怜惜他们要做事,四爷特地将他们的蓑衣斗笠都留了,纷纷让他们穿上后继续工作。
兰琴也终于在噼噼啪啪的响声里睁开了眼睛,见念雪低着雨水的脸旁,吃惊地说:“你怎么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
念雪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道:“格格,外面的雨好大,奴婢刚刚只不过想去给格格倒一点热水进来,便差点被雨淋透了。”像她这样在马车里伺候的奴婢,蓑衣斗笠自然分不到她们头上的。
“是不是没在继续走了?”兰琴扶着头爬了起来,念雪一把搀扶着她,然后将准备好的梳子和铜镜拿出来置于兰琴跟前的车边沿上。
“是,外面的雨太大了,马不走了,人也走不动了。”念雪一边替兰琴梳着头,一边说道。
“爷呢?”兰琴想起四爷昨晚的疯狂,心里虽然有些抱怨,但是心里头还是惦记的。他这个临时御前总管事,此刻怕是最忙的。
“爷一早就披着蓑衣斗篷走了,刚刚奴婢还看到十三爷骑着马在雨中狂奔,好像是朝着皇上那个方向去的。”念雪说道。
“这雨怎么下得这么大,看样子好下一阵子了。”兰琴抬手掀开一点点小窗,看到外面连天的雨声,叹息道,“这马车幸好外面还有一层木板,否则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格格,您的早膳奴婢拿过来了,可要用一些?”念雪已经为兰琴盘好了头发。
“我不饿,昨晚在那边吃得太多了。”兰琴觉得肚中鼓鼓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雨仍旧下个不停,直到午时,膳房太监们在扎好的大棚里开始生活做饭,幸亏是在顺天府补给了一批煤炭,否则他们此刻怕是没柴可烧的。
四爷在忙碌了一早上后,中午的时候来了兰琴马车处,念雪只好赶紧下车到紫染他们那边去避雨。
“爷,把朝服脱下来吧。”兰琴瞧着四爷一脸阴沉,衣服上多有几处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四爷看了一眼兰琴,口味稍缓地说:“爷等会儿还要带人去巡视,看看哪里有没有可避雨的地方,这样的下法,可能得好几天了,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兰琴点点头,便再不说话,此刻她的精神还是有点不济,昨晚四爷那番动作,真的有点过了,令她想想都有点后怕了。
“怎么不说话,怕爷?”四爷盯着小格格低垂的眼眸问道。
兰琴咬了咬下嘴唇,本欲说:正是,爷你昨晚太过了,人家有点受不了了。可是,当看到四爷那双几乎要嗤人的眼光,兰琴咽回了那句话,而是轻声说道:“爷好像心里有点憋闷,不知是为了什么?”
四爷见小格格不仅没有抱怨,而还是关系自己,心里一暖,眼光也似乎没有那般可怖了,说道:“没什么,爷只是有些累了。再就是担心你说话不注意,惹得皇阿玛动怒。”
兰琴点点头道:“爷,放心吧,妾身知道轻重的。”
正在这是,外面突然响起了梁九功的声音:“四爷,请问钮格格在吗?”
四爷没想到会听到他的声音,长眉一皱道:“梁公公了,可是皇阿玛有何事?”
梁九功立刻说道:“皇上有些感冒了,此刻有点发热。令奴才让钮格格过去一下,皇上嘴里一直喊着‘丫头,丫头’,老奴想起昨夜皇上一直这样称呼钮格格来着。”
兰琴一听康熙发烧了,立刻就心里一动,想起昨日她陪着康熙在那个土元上站了太久之故,现在又大雨滂沱,一定是着了冷风和冷气。
“派大夫过去了吗?我这就送她过去看看!”四爷说道。
梁九功撑着油纸伞快速离去,四爷却陷入了沉思。
兰琴此刻有点担心康熙,便没看到四爷脸上的神色,道:“走吧,我们去看看皇上。”
四爷见她如此着急,忍不住说道:“你到底和皇阿玛在外头说了什么,令皇阿玛对你恋恋不忘!”
兰琴听到最后几个字,顿时惊得怔在了那里,一时都说不出话,她这个样子,更是令四爷心疑,虽然此刻他也很担心康熙,但是他知道随军的大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