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见三阿哥一时想不出,便温言道:“罢了,先去歇个晌吧,额娘也跟你想想。”
三阿哥点点头,李氏便让茗烟带着三阿哥回了他以前住的那个屋子去歇晌。虽然三阿哥已经搬去前院大半年了,但李氏仍旧命人每天打算三阿哥住过的屋子,以备他随时回来要住。
此时,小小的三阿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天将这件事与额娘说了,以后会发生那么可怕而又无法挽回的悲剧。
经过三阿哥这么一打岔,李氏自然再也睡不着了,她斜倚着榻上的小榻桌,眼睛微微眯缝着,一只手撑着头,似乎在替三阿哥想刚才那件事儿。
雀儿见李氏坐着,便去泡了一杯茉莉香片放到了李氏跟前,轻声说:“主子,可是在想三阿哥刚刚说的那事儿?”
李氏翕动鼻翼,显然是闻到了茉莉花香,勾起一抹宁静的笑意道:“你也在想?”
雀儿退立到一旁,轻声道:“启禀主子,奴婢在想,这件事或许为主子除去一直想除去之人。”
李氏嘴角的那抹微乎其微的笑意,在雀儿说完这句话后,便立刻消失不见了,只见她睁开凤眼,厉声道:“你倒是说说,我要除去何人?”
雀儿惯会看李氏颜色,此刻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尽然惹得她不快,心下疑惑,但嘴上立刻说道:“主子息怒,是奴婢口不择言,奴婢该死!”说完,尽然抡起手掌,自行掌嘴起来。
等她打了三下,脸上已经微微起了红潮后,李氏才满意地说:“行了,下一次可不许再犯这种错处。本福晋乃堂堂四皇子侧福晋,岂可做那种有伤阴德之事!”
雀儿低头认错道:“是,都是奴婢糊涂,还请主子宽恕!”
李氏弹了弹手指,继续说道:“你且说说,到底想到了什么?”
雀儿小心地看了一眼李氏,说道:“奴婢在想,大阿哥等在那园子里头玩那种劳什子的东西,怪不得福晋不允,如果一个不小心,一下子滑到了那碧心湖里,怎个是好!还请主子也让三阿哥不要去了,实在是危险得很!”
李氏听到雀儿刚刚说道“滑入碧心湖”几个字是,眼皮子微微跳了几下,便压下心底的异样,一脸赞同地说:“你说得很对,等三阿哥醒了,本福晋再与他说。你下去吧,好好想想,该如何防范大阿哥他们几个会发生这等‘意外’,想好了再来禀告于我,知道了吗?”她将“大阿哥”和“意外”这几个字咬的极重,雀儿岂有不明白之理,立刻点头答应,便退了出去。
再说福晋这边,大阿哥弘晖虽然依着福晋的意思到自己屋子里歇晌,可是一直却睡不着,他本来想遣一个奴才去跟三阿哥他们说一下,但是又怕惹得额娘不悦,只好忍下心里的想法。
“他们一定在怪我,不受承诺!阿玛说要做一个守信之人,可如今……“大阿哥躺在床上,默默地眼角有了一丝水滴滑落在他的枕头上。弘晖的性子其实与福晋极像,都是那种认准了理就偏执得有点可怕的人,就如福晋认为弘晖玩那个就是玩物丧志,而弘晖此刻认为自己失信于人,就是不可原谅一样。
终于挨到未时,弘晖在丫鬟的伺候下起来更衣,然后回前院上朱师傅的课。跟随他的小夏子见大阿哥一路阴沉着脸,便也只好跟在他身后不敢多言。
弘晖回到自己屋里,拿了要看的书,便出了门,正巧看见三阿哥回来,一时尴尬,还是三阿哥说道:“大哥!”
大阿哥应了一句,便略有些结巴地说:“中午我在额娘那里歇晌,你们没久等吧!”
三阿哥说道:“我们知道了,达与阿去正院找过你,说嫡额娘不希望大哥玩那个。”
大阿哥显然没有料到她们还会去找自己,心里一暖,温声说道:“我会继续试着说服额娘的,这段时间你们自己去练习吧,我等说服了额娘再来找你们。”
这已是弘晖所能做的极限了,他心里其实很明白,自己根本说服不了福晋,这样说,不过是安慰三阿哥。以前他们没搬过来一起住时,他对三阿哥其实没多少兄弟之情,但是现在他却生怕这个弟弟会跟他生分。
“这个,其实大哥要是想玩滑板,我们可以避开嫡额娘一些呀!”三阿哥说道,见弘晖默然不语,他继续又道:“大阿哥是觉得这样子是对嫡额娘说了谎是吗?可是阿玛也是同意我们在不耽误功课的情况下可以玩的,嫡额娘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等她想通了,一定不会再反对。况且,我看大哥好像也很喜欢玩这个,若是突然不玩了,岂不是太难受了?”
三阿哥看到了大阿哥脸上的挣扎之色,继续游说道。因为他歇晌醒来后,李氏已经给他想到了避开福晋,继续让大阿哥与她们一起玩的方法。
“走,咱们去上课吧,你说的让我再想想。”大阿哥心里的确难受,除了对三阿哥他们几个失约的歉意外,其实也有为他自己不能再去玩那种能带给他极限刺激的活动的遗憾。每当站在那个上面,滑行着,跳跃着,他心中被深藏了十年的痛心都可以彻底激发出来,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大阿哥了。只可惜,福晋从不曾去看看弘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