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外头站着的夜罂突然走进门来,见尹氏和四爷皆沉默不语,便小说禀告道:“主子爷,格格,福晋来了。”
尹氏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犹如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刚刚还惊骇惶恐的眼里立刻就闪现出一道亮光!
果然是她!
四爷本来因为弘晖的关系,被他刻意压制的怒火,经尹氏这个眼神,突地又升腾了起来。
“爷也在这里!妾身给爷请安!”福晋走到门口,便看见尹氏期盼的眼神,心里暗道不好,转眼看见四爷正坐在窗边的长条凳上。她按下心头的惊意,连忙给四爷行礼。虽说昨日晚间,四爷还是去了正院,陪着用了一次晚膳,问了几句尹氏的事情。福晋当时避重就轻地说了在三阿哥府所发生的事情,大抵是钮氏因为戏文的原因与其他几位格格意见不合,尹氏本是想去开导,结果两人也不知怎地就闹出了尹氏小产。大抵与尹氏刚刚说得差不多。
“福晋怎么来了?”四爷不冷不淡地说。
“妾身担心尹妹妹,听说她因胎儿小产,心情一直不好,胃口也不好。妾身过来看看,给尹妹妹带了一点滋补的药材。”福晋示意背后的李嬷嬷将她带来的东西呈上去给四爷过目。
“多谢福晋,妾身已经差不多好了。”尹氏连忙行了一礼,从李嬷嬷手里接过篮子的时候,手不禁意碰触了一下李嬷嬷的手。
因为篮子遮挡的缘故,四爷并不曾看见她们之间的这点小动作,但是福晋却站在这一边,正好看到了钮氏那只手故意点了一下李嬷嬷。
“福晋来得正好,本贝勒爷正好有事相问。”四爷本来的意思是处置了尹氏,给福晋一个警告,就了结此事。可是不想福晋却在这个时候赶来,事情便由不得他的控制了。
“贝勒爷请问,妾身一定如实回答。”福晋平静地说道,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慌,可比尹氏不知道镇静多少倍。其实,就在弘晖到前院将四爷与他之间的对话告诉了她后,福晋就已经明白这次这个小动作只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当时听到弘晖自己去认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己一手策划的圈套尽然让自己的儿子给破了。
可是,当她刚刚在尹氏这里看到四爷的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弘晖才侥幸逃过这一次。
“尹氏在去三阿哥府之前,是否曾因为弘晖等人的冲撞而已经有了小产的迹象?”四爷直接问道,“白大夫不可能不告诉你,他已经在我那里什么都招了。”
尹氏大骇,整张脸瞬间就惨白得仿佛没有血色,福晋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走到四爷跟前,轻声说:“白大夫确实跟臣妾说过,但是白大夫说尹氏那次胎动并不严重,喝几副药就没事了。”
四爷嘴角勾起一抹淡得随时都会消失的笑容说道:“白大夫果然这般说的?”
福晋正色道:“白大夫就是这么对臣妾说的,至于还有没有其它事情隐瞒着妾身,妾身就不得而知了。”
四爷冷哼一声道:“白大夫已经如实招人了,有人指示他这么说。其实尹氏那时已经胎儿不保了,那几副药只不过是延续几日罢了。”
尹氏顿时手脚一慌,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里面滚出来一些血燕窝。
福晋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故作惊讶道:“尽有这样的事情,不知白大夫所说的这个人是谁,她又有什么目的?”
其实她之所以敢这么问,无非是敢确定白一夫肯定还没有咬出自己,否则四爷就不会坐在这里问这些了。
尹氏到底年幼,刚刚被四爷那么一吓唬,现在又见福晋故意装聋作哑,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而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大人一点一滴的抽丝剥茧中,距离真相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情况下,心中的胆怯就越加严重。
“尹氏,白大夫说是你给了他不少好处,让他用药保住腹中的胎儿多几日,让回谎报你即将小产的事实。那么说,三安格府花园那一出,也是你自导自演的,目的是陷害钮氏。”四爷冷冷地对浑身战抖的尹氏说道。
尹氏背对着四爷,她只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她面前的福晋,可是后者此刻早就已经盘算好了自己的脱身之法,如何还能顾得上她,只见福晋脸色一沉,厉声对尹氏说道:“大胆尹氏,我好心好意意欲帮你支持公道,想不到你连我也欺骗。你小小年纪,本应该好好待在这里,安心受规矩,以后自然有你的机会伺候四爷,孰不知你嫉妒成性,尽然将自己早有落产迹象的肚子嫁祸到钮格格身上,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尹氏听到福晋这一番话,此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要掉朱保帅了,自己认了,福晋就安全了;自己拉她入水,自己还是脱不了关系。尹氏目光几经闪烁,终于看到李嬷嬷在福晋身后悄悄朝着自己使眼色。
尹氏心里一片冰凉,此刻虽然有些恨福晋教她做的这一切不仅没害到钮氏,反而将自己拖入泥坑了,但是她又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还要仰仗这位福晋,便咬咬牙,立刻转身跪了下去:“臣妾糊涂,因一时嫉妒钮姐姐,又听闻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