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说不定尹氏这胎本就保不住了。她们这才想到要嫁祸到钮妹妹身上。”李氏与福晋相处了小十年,对她的了解早已经洞若观火。她发现自己争取了七八年的东西,没想到兰琴才刚来半年就得到了,这令她虽嫉妒得要命,但是却想到此刻更嫉妒的那个人是福晋才是,这才压下心底对兰琴那股深深的嫉意,来此想要与兰琴达成一个同盟战线。
果然如此!果然,这四爷的后宅里都没一个省油的灯呀!阴谋都隐藏在温柔和善的表象下,其人心的可怖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好吧,该来的,总归要来!兰琴心里这样想着,一时之间有点失神。
李氏和武氏将她的神态收入眼底,以为是兰琴震惊于自己早已经得罪了福晋,此刻怕是心里进行着天人斗争,然后不得不向自己投诚。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心计能有多深,就像尹氏,终归是福晋手里的棋子。
“如果是福晋所为,那她为何到现在还不向我发难。尹氏据说不是已经醒过来,正在养身子么。”兰琴虽然不喜欢李氏,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然被福晋禁足,必须找一些助力,此刻李氏的到来真可是及时雨。不过,兰琴明白,李氏绝对不是来做好人的,她必定有自己的目的。
“妹妹,能处置这件事的人还未回来,她自然不急于一时。妹妹然道就这样坐以待毙,还是已经有了破这个局的办法了。”李氏问道。
“破解这个局的自然是之前为尹氏诊治的白大夫,若能得到他的证词,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不过我现在被禁足在此,去传白大夫到南院来,必定惊动福晋。”兰琴说道。
“这个容易,我这几日正觉得身子不适,过会儿回去就去请他到我那里把脉。”李氏作为侧福晋,是不用去跟福晋报备的。
“那真要多谢姐姐了。也不知,我为能姐姐做什么,以报答姐姐的雪中送炭之情?”兰琴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李氏要的是四爷,她就不打算与之做这个交易,如果她要的是别的,倒是可以与之做一笔交易。
李氏或许是没想到兰琴如此直接,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珠花,又抚了扶桌上一株连翘花,才慢慢说道:“妹妹果然快人快语,不过姐姐尚未要妹妹做些什么。要不然,等姐姐想到了,再告诉你,可好?”
武氏一听,却搞不懂李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哪一味药,自然是让兰琴去对付福晋呀。
兰琴确是明白了李氏的意思,她没想到李氏今日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这比让她将四爷的恩宠分去还有厉害几分,也就是说无论李氏提什么要求,她都得答应。
“姐姐如此信任我,兰琴若还不允下,就太愧对姐姐的这番情谊了。”兰琴说道,可是在心里腹议着:到时候你提的要求太过分,姐就算耍回赖,你又奈我何!
李氏咯咯如黄莺般的笑声荡漾起来了,当她和武氏出来的时候,兰琴亲自送到门廊处。
待他们走远,一直跟在兰琴身后的念雪说道:“您已经都已经跟主子爷写信了,干嘛要接受李侧福晋的‘帮助’?格格,这李侧福晋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您与她合作,奴婢就怕您吃亏。”
兰琴抬手挡在眼前,看了看门外大树上吱吱呀呀的蝉鸣,说出了一句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的话来:“明知前面是虎,我却偏向虎山行。”
念雪一愣,虽然从未听说过兰琴刚刚所说的那句话,但是其中的道理好像又明白那么几分。
再说李氏一回东小院,就立刻差遣香巧去请府里头的白大夫过来。武氏正欲离开,却被李氏叫住。
“福晋,奴婢跟您这来回跑了一遭,也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不知福晋还有什么吩咐?”武氏按捺住内心的不满,尽量将话说得委婉动听一些。
“你不要以为帮钮氏破这个局对你没有好处,你以为福晋真的帮你么,那为什么你这几年都没有孩子?”李氏心知武氏一直嫉妒同院的尹氏才来几个月就怀上了。
李氏这么一说,立刻就将欲抬脚离开的武氏给拉了回来,她诧异地盯着李氏,因为那句话也是她心里一直的纠结:为啥她就是怀不上孩子。要是说钮氏和尹氏来之前,这后院里承欢最多的就数她了。因为李氏的提携,在李氏生四阿哥的时候,她便是最多伺候四爷的。
“侧福晋,然道你知道?”武氏以一种吃人的目光注视着李氏,一时之间她甚至怀孕是不是面前这个女人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要怪就怪你想两边投缘。我怀疑你屋里有她的人,你之所以不孕,也跟她有莫大的关系。”李氏拿起帕子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便一甩手,转身往里屋走去。
“侧福晋,请你把话说完。”这回武氏并不着急走了,她跟在李氏身后,走进了内屋。
李氏对站在里屋的丫头挥了挥手,便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然后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里面的首饰翻阅着。
突然,她拿出一条红珊瑚的项链在胸前比划了比划,那红珊瑚串珠子个头大小一模一样,色泽也极为艳丽,真可谓一件不可多得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