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氏撇了一眼凌柱,忍不住抱怨道:“琴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就迫不及待地要她为了铮明去求国子监,现在还要为了她女儿送信。”
送信!?
兰琴见凌柱微微蹙起来的眉头,虽然对安佳氏刚那句护短的话很受用,但是还是从她怀里坐了起来,不解地问道:“额娘,送什么信?”
安佳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愤愤地说:“你去问你阿玛去。”
凌柱忍着脾气,不理安佳氏,对兰琴说道:“琴儿,昨日阿玛听你说要去德妃娘娘祝寿。乘着这次机会,阿玛想让你给荷兰送一份家信。里面是你杨姨娘对荷兰的一些叮嘱。”
兰琴一听,心里倒是放轻松了,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过是替杨氏送一封信呗,估计她是因为今日早上在小花园被兰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
“你别说得好听,那信的内容是什么,我看还是告诉琴儿才好。不然,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宫里送信,万一被人发觉,你叫她以后怎么在四贝勒府立足。”安佳氏脸色顿时变道。
“糊涂,德妃娘娘过生辰,荷兰作为贵人是一定会去贺一贺的,那么兰琴与荷兰见面就一点儿都不难了,两人本是姐妹,私下说几句话,应该不会引起注意的。”凌柱不悦地对安佳氏说道,这个妇人真是没有一点儿杨氏的机灵劲。
兰琴被他们这么一来一回说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阿玛,你到底要女儿为二姐姐送什么信,信里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凌柱见兰琴一脸疑色,急忙说道:“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只不过是你杨姨娘传授一些你二姐姐生育的法子。阿玛特地令她复写了一份,给你看的。你在四贝勒府,早一点怀上四贝勒爷的子嗣,也是你以后在府里头立足的最好的保证。”
安佳氏见凌柱这么一说,顿时脸色变了又变,但她也明白,子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虽然对杨氏的那些狐媚手段不屑,但是事关兰琴的未来,她忍不住问到:“她那些方法真的有效?”
凌柱瞅了一眼安佳氏,说道:“我让府里头的陈大夫看了,他说确实对女子怀孕很有帮助。”
安佳氏一听,脸上就是一喜,但又小声地骂道:“真是个狐媚子,怪不得生了两个儿子。”
凌柱不理会她这些,继续游说兰琴道:“琴儿,你二姐姐如今身为万岁爷身边的人,我们钮钴禄家族与你二姐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额娘和杨姨娘的那些恩怨,都是咱自家的,关起门,都能自己解决。可是荷兰不同,她如果能怀上龙嗣,那对她以后的生活,还有我们整个钮钴禄家族来说都将意义非凡。”
兰琴默默听着凌柱说这番话,心里却道:就是她生了儿子又如何,反正是不可能更几位成年的阿哥争的。
见兰琴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凌柱以为是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便立刻进一步说道:“琴儿,你莫要跟你额娘一样,只顾着自己那么一点儿小恩怨,阿玛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家族着想。你铮明哥哥是我的嫡长子,我所做的一切说到底也还是为了他。”
安佳氏见凌柱这么一说,眼里有几丝怀疑闪过,但终究被他这句话所打动,扶上兰琴的肩头说:“琴儿,额娘虽然与杨氏不待见,但是你阿玛所说的也没错,而且你也要抓紧,不妨也去试试那方子,早日怀上子嗣,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兰琴抬头看了一眼安佳氏慈爱的目光,心道:唉,我的额娘呀,凌柱这小老头三言两语就把您给打发了。他只要一提铮明的前途,您就乖乖就烦,叫我说您怎么好呢!如果荷兰怀上龙嗣,只怕额娘你在这府里头更没地位了,那杨氏还不骑到你头上来。而我,去给自己婆婆贺寿,却要做一件对她老人家来说不怎么舒服的事情:让荷兰怀上我的小叔子,好分去婆婆的恩宠。额娘,你可为难死我了。
见兰琴不说谎,安佳氏对凌柱互换了一个眼神,静静地听兰琴的答复。
“阿玛,女儿可以去为二姐姐送信,但是女儿有个要求,请阿玛答应我。”兰琴似乎下定了决心,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抬头盯着凌柱说道。
凌柱可能是完全没有想到兰琴会来这么一句,下意识地说:“你有什么要求?”
兰琴看了一脸不惑地安佳氏,又转头看着凌柱,一字一句道:“即便荷兰有幸怀上龙嗣,离阿玛心中所想,那还有很长的距离。康熙皇上乃圣明贤主,且一向崇尚嫡长有序,他断然不会喜欢见到有臣子宠妾灭妻。就是四爷,一向尊崇规矩,女儿去为铮明哥哥说几句话,或许能得四爷垂爱,帮上哥哥。但如果额娘在府里被人欺负,他对阿玛就会有些看法。女儿虽有幸得四爷几分宠爱,荷兰姐姐也被皇上封为贵人,自然希望阿玛能做到阖府和顺,母慈子孝,妻妾和睦。”
凌柱脸色随着这番话数次惊变,虽然都很细微,但都没有逃过兰琴细致的观察力。要说近年来,自己的确冷落嫡妻,幸而安佳氏这个女人一向柔弱温顺,从未与杨氏闹翻脸,再加上自己的偏袒,安佳氏似乎已经接收了这样的现状。
当